从酒店出来,三人乘坐车子朝鸿威律师所驶去,钱珍珍始依然愁眉不展,忧心忡忡道:“陈哥,我们就这么出来,那中介商会不会继续死抓不放啊?”
陈潇头也不回道:“放心好了,那人现在就想有那份贼心,也没那份贼胆了。”
夏子衿轻轻握住好友的手腕,道:“珍珍,我没事的。”
钱珍珍点点头:“那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我回头帮你跟律师所请个假,这案子你就别理会了。”
夏子衿扁扁嘴,轻道:“再说好了。”
陈潇透过后视镜瞟了眼,待把钱珍珍送到后,暂时熄了火,道:“想哭就哭出来,别忍着了。”
夏子衿紧紧咬着牙关,压抑着满腹的委屈,摇头道:“姐夫,我没关系的,你不用在意……真的。”
“还说没事,眼眶都红了一大圈。”陈潇抽出纸巾递到了后面,见这小姨子满脸戚然,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由心疼,可还是硬着口吻道:“连这点小打龘压都挨不过,这做律师基本的心理素质就不过关了。”
这话犹如导火线,把夏子衿努力维系的小坚强给决堤了,瑶鼻拧动了下,低吟道:“姐夫,我是不是很没用,当时明明可以据理力争的,可我只会挨受着,让黄律师给我收拾烂摊子,拖大家的后腿……”
“你和姐姐当初说得对,我真的不适合做这行,只会坏事,……我真没用!”
她削肩一颤,终于潸然泪下了。
陈潇擦拭了下她玉润无暇的双靥,摇头道:“就事论事的话,你确实离做律师的要求相差甚远,转行未尝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见她脸上的苦闷愈发浓郁,陈潇话头一转道:“可出了问题,总得找根源,要不然你无论做什么都会一事无成,知不知道你最大的弊病是什么?还没尝试就止步不前了,连放手一搏的胆气都没,说穿了,打官司就是一场口头战争,你连起码上战场的勇气都没,那明摆就是未战先输了。”
夏子衿鼻息咻咻,情绪稍稍收敛。
陈潇缓和言辞:“大道理说得再多,终究得看你自己能不能听进去,其他人都没法帮你做选择,我最后只能提醒你一句,跌倒不可怕,可怕的是跌倒后爬不起来了。”
夏子衿微微发怔,细细咀嚼着最后那句话,默思半响,轻轻点下了螓首。
“那现在还打不打退堂鼓了?”
“我……再让我试试好么,姐夫?”
“随你便。”陈潇莞尔一笑,“赶紧擦擦脸,都成大花猫了,要给人看到,这笑话就闹大了,你往后甭想再干这行了。”
倏地,夏子衿脸若涂脂,低垂着眉睫不敢正视,芳心砰砰直跳,任由纸巾擦拭过羊脂白玉般的肌肤,把条条泪痕拭去,感觉到潺潺温煦透入心扉,秀拳攥了又攥,攒足勇气道:“姐夫,为了你,我一定会努力成为一个好律师的。”
声若蚊呐,可美目顾盼间流动的期许,却镌刻着丝丝不可言喻的笃定以及复杂心绪,说不尽的温柔怡人。
陈潇不动声色,又擦拭了几下,收回手道:“好了,你是打算再坐会,还是先去吃饭?”看了下腕表,笑道:“急匆匆出来,连午饭都差点忘了。”…。
“啊?”
夏子衿惊讶失声,委屈瞬间转为了愧疚,疾声道:“那我们先去吃饭……呃,要不现在回去,我烧给你吃,好不好,姐夫?”
陈潇倒真想吃她做的饭菜,可还是婉拒道:“免了,我等会还得回台里,我们随便找个地方解决下。”
夏子衿轻声答应,见陈潇启动车子开始找餐厅,蓦地想到什么,道:“对了,姐夫,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讲呢。”
陈潇失笑道:“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难不成还能反悔不讲?”
夏子衿双靥涨红,斟酌了下言辞,轻道:“是关于这件案子的,我早上去探望孔先生,按照你教我的,询问他要不要找媒体追踪报道下,孔先生说再考虑考虑,后来忽然跟我说那个匡经理妻子的哥哥在城南区住建委任职呢,让我看看这条线索有没有用。
陈潇轻轻嗯了声,脸上涌现若有所思的神色。
另一厢,匡经理见事态有变,就火急火燎联系了担任城南区住建委主任的大舅子简超威,惶急地把事情始末说了番。
简超威听闻后,亦是惊怒交集,两通电话打到高处长以及市法院副院长张仪那边,高处长佯装不知就罢了,那个张仪做得更绝,干脆连手机都不接,搞得简超威登时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高处长虽然极力避嫌,但念在往日交情上,还是透露些许口风,隐晦指出如今省里有人在关注这件案子,他实在不敢顶风做事了!
简超威心里一咯噔,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原本只是平白无奇的一起房产买卖纠纷,要真因此闹大了,说不得火苗就要引燃到自己身上了!
“大哥,你可真得帮帮我啊,现在检察院和法院根本不卖面子,要是这官司真输掉了,赔钱是小,我这公司败了也没什么,可就怕累及你的名声呐。”
电话里,匡经理摇尾乞怜着,要是面对面,保准是眼泪加鼻涕的苦媳妇模样了。
简超威暴跳如雷,拍案骂道:“现在知道后悔了?前阵子干嘛去了!我说几次了,让你别逼得太绝,现在好了,把那个孔祥春逼得都爬高压塔上去了,你说说,要是你当初稍微把话说和气些,顶多我找法院的朋友疏通下,你象征性赔个两三万就了事,可你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