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陈潇趿拉着拖鞋进到客厅里,发现空无一人,正疑惑着,耳畔传来了袅袅动听的韵律,犹如清泉潺潺的流淌而过。.
轻踩着阶梯上到三楼后,陈潇径直来到书房口,推开虚掩的门扉,就看到苏瑾正如往常一般,蜷缩倚靠在沙发的一角,静心怡神地聆听着轻音乐。
光线似轻纱般柔软,飘落在苏瑾窈窕曼妙的身子上,和雪白的居家短衫相得益彰,但在裸露出来的长臂和腿脚前,却尤显得黯然失色,嫩滑如凝脂的肌肤宛若锦缎美玉,毫无瑕疵,浑然有种巧夺天工的质感。
那轮倾城之貌的玉容上,一副静谧娴雅的模样,樱唇轻启,眼睫轻轻翕动,如新月生晕,环姿艳逸、柔情绰态,婉约之际,美艳不可方物。
看到她的丝发被空调风轻轻律动不止,陈潇拿来薄绒被,轻手轻脚地走去给她盖上,只是仍然让似睡非醒的苏瑾恍然回神,睫毛一颤,睁开眼帘,清澈如钻的眸子望了过去。
“当心着凉。”
陈潇探手捋了下她的发鬓,坐到了旁边,觑见她眉宇间的疲倦,皱皱眉道:“工作很多?”
苏瑾瞧着他,眼里闪过层层叠叠的情绪,旋即转为平静,摇头道:“还好,只是近段时间省里的会议多了些。”
要肩负起省委省政府对外对内的窗口重任,苏瑾的压力绝非等闲,毕竟她的一言一行,几乎都代表了星海省的形象,半点差池都出不得。
陈潇莞尔一笑:“既然觉得辛苦,退下来就是了,反正又不是什么金饭碗。”
“退下来了,你养我呐?”苏瑾娇嗔了他眼,忍俊不禁,只是联想到什么。黛眉再次微微轩起。
陈潇发觉这妻子今天的状况有些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苏瑾支起身子,拉扯了下薄毯,双手围抱着双膝。迟疑间,似在斟酌措辞,道:“今天我接到央视的电话了。”
陈潇心头一动,静待下文。
苏瑾细细瞅着他的神色端倪,抿抿唇瓣,道:“上回我不是曾经受邀去临时主播一档新栏目嘛,其实之前他们就想把我留下。我说要考虑下,毕竟当时我才负责《星海新闻联播》没多久,可今天那边又来了电话,希望我能尽快拿定主意……”
“那你是什么打算?”
苏瑾没正面回答,转口道:“家里的意思,也挺想让我回去的,特别是我爸去了岭南省后,我妈本想跟过去的。可为了照顾爷爷,只能留下来,加上现在哥哥又去了明珠市。我妈一个人的担子挺重的,我实在安不下心呢。”
陈潇笑了,其实苏瑾的话已经表明了她的意向,只是顾忌自己的情绪,所以才拐弯抹角的把原因先阐明了。
按照前世记忆,如果没有其他因素作祟影响,苏老爷子的天年确实已经所剩无几了,风烛残年,唯一支撑这位峥嵘半世的老人的信念,也就是看着岳父苏北望等人能稳住阵脚。让老苏家得意继续位列名门,将权柄延续下去。
虽然没有过多介入华夏国权巅的角逐博弈,可对眼下的局面,陈潇早已洞若观火。
常说华夏国的政治,是老人的政治,形容倒也算贴切。别看时下是九大巨头统政,可隐藏在幕后的利益派系才是真正的决策位面,而在这些派系中,占据主导地位的,则是那些声望资历最高的老一辈,他们的权位之高,绝非常人可以高瞻!…。
作为前任执政核心成员之一,苏老爷子撇开在宣传系统的威望不提,在首都老一辈党魁中的人脉根深蒂固,和一手策划改革开放的南浔首长更是交从甚密,这系列的因素,使得他在时下政坛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在南浔首长驾鹤西去后,苏老爷子几乎是继承了一部分的权柄以及派系的意志,只是风水轮流转,随着新的利益派系崛起,使得权力版图发现了颠覆性的更迭,当初和苏老爷子并肩驰行的个别权要,更是在争夺博弈中失势落败,政治的残酷,一展无遗!
苏老爷子能始终屹立不倒,很大因素还是他的审时度势,不仅将合纵连横之术掌控得娴熟老道,和各方势力的关系做得面面俱到,而且在卸任的时候,还能决然地交出一部分权柄,让老苏家始终处于相对平稳的位置,不至于一朝倾覆!
论起谋略大智,权巅的巨枭中自然是不胜枚举,但能将偌大权柄做到稳拿轻放的,纵观建国历史,实属凤毛麟角。
当然,这和苏老爷子几经起伏的仕途,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看透了潮起潮落,心态早已磨砺得举重若轻了。
只是,要独立承担这么多重担,怕是已经将老爷子所剩不多的心力耗得七七八八了,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苏瑾极为担忧爷爷的状况,加上年初刚发了场病,其实早恨不得寸步不离左右了,只是心中的牵挂紊绕,才一拖再拖。
瞧见她美靥上的失落,陈潇握住了那寸晶莹如玉的柔荑,笑道:“既然挂心,与其在这忧心忡忡,倒不如回去看守着,爷爷身体不好,有你常伴左右,心情会舒坦些。”
苏瑾的芳容浮现讶色,咬唇道:“那你呢?”
“我都老大不小了,一个人又不是过不了日子。”陈潇失笑道:“而且我们的日子照样是难得有空,想当初你上白班、我上晚班见不到面,现在好了,你上晚班,我又转去上白班了,整得日子根本过不到一起。”
现在想想,除了那些分隔两地的,全世界估计也没几对夫妻像这样,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