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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喊大夫,宴客里就有几个乡里的大夫。
人命关天,不能再忌讳,将这几名大夫喊来,进入洞房,与郑朗一样,搭脉。脉博温寒郑朗搭不出来,跳不跳动还能搭错吗?一个有名气的大夫说道:“大约大娘子喜庆之下,淤了心血……”
一高兴,心血冲上来,导致死亡的。
崔娴伏在母亲身上哭得死去活来。
郑朗站在哪里手无足措,对丈母娘不抱有好感,然而天下象她这样的女子不要太多,况且似乎也不是一无是处,听崔娴说后来还教了她烧菜手艺。至于崔娴学到几分功夫,去年因为避讳,郑朗没有尝到。
怎么就死了呢?
想了大半天,终于想到自己在上高座时,徐氏就不大对劲。有可能这场婚姻经历太多风bo,从开始的避之如虎,到后来观望,然后到惊喜,担忧,临到成亲前,还受了姜知州一次小小的打击,好不容易成亲,心情复杂,或者徐氏有什么心脏病之类,反正现在的水平肯定是诊断不出来。然后喜啊喜的,乐极生悲,心脏病突发,见阎罗王去了,也就是大夫所说的淤了心血。
但现在怎么办?
不但是他,大娘站在洞房里手足无措,三个舅哥与两个大姨子冲进来与崔娴一起号淘大哭。其他的所有宾客全部面面相觑。甚至有人讲mi信的,认为徐氏浮浅。两家联亲本来不相般配,于是遭了天谴。
郑朗想了想,不能耽搁,眼下是家事,未来就是政事,这点家事都处理不好,何谈做一方知州父母官?道:“人命关天,撤去喜宴。”
张家大舅嘴张了张,最后没有反对。都出了人命,这时候继续操办婚礼。传出去也不大好听,点了一下头,带领着十几个舅舅与几十个表哥撤去相关的布置。
郑朗又看着崔娴,头上盖头还未揭下来呢,不能让她哭哭啼啼的,那么剩下来的事不好安排了,悄悄拽了一下她的胳膊肘儿,小肉儿sunen的。但现在也没有心情想暧昧的词。道:“娘子,你过来。”
还有礼仪没有进行,比如敬长辈礼。结发礼,那都是次要的,主要礼仪基本结束了,所以称呼娘子。
“嗯,”崔娴这时也不聪明了,真的变笨了,呆呆地跟他走到外面。
郑朗说:“娘子,勿要难过,你是有主见的人,你母亲离去时,是含笑离开,你们几人皆先后成家,二哥老实,在家里维持着家业,也没有出过差错,她亲生的大哥与三哥又博得功名在身,又看到你成亲,这才离开。”
只能用好话安慰了。不说则罢,一说崔娴又哭泣起来。
“你不能哭,你家有长辈过来,可都是从河北老家乡里过来的,你父亲又远在蔡州,还不知道,我家父也早过世,仅几个娘娘同样做不了主。只有我们拿主张了。”
然幽伤,但“官人”的沉稳让崔娴额首。也许郑朗安定的神态感染了她,崔娴渐渐停下哭泣,变成抽泣。
“如今天气已热,此事不可耽搁,我马上派人准备灵柩。”
“嗯。”
其他几个娘娘也闻讯走过来,二娘问:“朗儿,这如何是好?”
问大舅,大舅同样搓手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问儿子。
“娘娘,你们先退下去,我先与娘子商议一下,然后再与你们长辈共同商议处理。”
几个娘娘与崔家的长辈们只好退了下去。
“娘子,灵柩准备好了后,我也与你一道到你家去拜祭。”
“你是要去的,身份不同,”虽然伤心,说这一句话时崔娴带有一些jiao嗔之意。
“我知道,但有一件事想征询你的意见,恕我冒味说一句,人老了,总有意外的事发生。若是在你家,你必须要替岳母守孝,孝期满了后才能出阁。若是在我家,仅需拜祭即可。然……”
这才是最头痛的地方。
人在郑家,可婚礼才进行一大半,崔娴算是崔家的人,还是郑家的人?以后还要不要补办,来一个二婚的啥!
然后在脑海里翻,主要是《礼记》《仪礼》《周礼》这三本书,可翻来翻去,就是没有找到类似情况,可遵循的礼制。
脑海里乱成一团,倒是听到三个舅哥与两个大姨了伏在洞房里号淘大哭声,哭得让他更心烦。
“官……人,妾有一言。”
“说。”
“你xing格散淡,可如今你名声在外,有些事最好做得完善,不能让话柄留给别人,”说到这里崔娴悲苦万分,好不容易守到今天,却没有想到母亲出了意外,老天爷,你有没有长眼睛!又道:“我打算先回去,守一个孝期,最少是中孝之期,别人就不会谈论了。”
“这样也好,过一年后我派人到蔡州来接你。”
郑朗倒也不是很急着要结婚,但都是这样啦,没法子。
一结婚就要圆房,搂着如花似玉的妻子,做暖壶的?可不可能?并且崔娴样子并不丑,这样的一个美人在怀,自己能控制住?这要做做的啥,做到最后,很有可能明年就要做父亲了。自己胡子还没有长齐呢。过一年也好,就是做父亲,也要过了二十岁以后,至少自己长相看上去成熟一些才能做。
两人一商议,大方向就有了,细节还要与在席的长辈再商议一下,郑朗刚要离开,崔娴又道:“官人,妾还有一件事要对你说。”
“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