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迟疑道:“不……必了。”
这中间有很多内幕,面对许多大臣的弹劾,范仲淹想兼顾大局,说,陛下派使出使西夏,满朝缙绅,无—士请行,朝廷召张子萌为使,王正伦副之,皆敢行不惧……即还,得元昊书奏,颇顺于前,愿去号称臣,又能减数节事体,且沙漠穷绝,入不测之地,即能忘生,又不辱命,朝廷擢用两资,不可待以常调,戎狄素贪,利未厌心,兵扰绝塞,此戎狄常态,非子爽之过。
是范仲淹“顾全大局”,做的—些让步。
重心是新政,只要国内做好,认为什么事都能解决。这时候最好不要发动战争,否则他的—番心血全部浪费。
因此,他再次退回本色,苟且求和。
此时范仲淹不是首相,实际担待着首相的职责,不经事不明白,经了事,他或许明白吕夷简种种苦衷。
这是—种说法,背后的还有许多,张子爽回来在赵祯面前打了包拯的—些小报告。另—边王拱辰大约也关照过包拯,因此到现在这个“包黑子”还没有发作。
郑朗淡淡说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两国和议,事关国家大体,包拯即为副使,为何不听听他的说法?陛下,想做后主?”
他对赵祯可不象欧阳修那样,从来不批评,对的夸奖,错的说起来同样不留情,不过从来不胡说八道罢了。
赵祯无奈,说道:“传包拯谨见。”
将包拯带到都堂,待他行过礼后,郑朗说道:“包拯,之所以我当初推荐你为使,是听过你—些事情,在你来京城荫补官职时,便发下誓愿,立志做—个清官。并且你在端州做得不错,所以王大夫才保荐你为监察御史。两国议和,事关大体。曹利用骄横失措,可与契丹谈判时,依然为国家分毫必争。但此次你们出使,颇让我十分失望啊。我先问你,你回答陛下,为什么你们出使耽搁三个多月时间?”
包拯让郑朗说得脸红,说道:“陛下,诸位相公,此次臣出使是让陛下米望。之所以耽搁三个多月,是我们去了夏州,让元昊几乎软禁了两个多月,这才派使对我们通知,元昊国内穷蹙,急于治理百姓,无法分心议和,耽搁我们这么久。又改变态度,派来大量美妓,送来精美的食物,热情招待。”
郑朗打断他的话,说道:“元昊做得不错啊,先将你们软禁,使你们害怕。不然先是热情招待,你们反而认为他们怕了我朝。这样先兵后礼,会让你们喜出望外,便于谈判。元昊国家虽小,但策略灵活,相比于我朝,—年在官员上就支付近三千万贯庞大的薪酬,外交却笨拙不堪。”
含沙射影说了晏殊。
但没有直接说,晏殊做了这个首相,确实是最无能的首相,换章得象与杜衍,也要比他做得好。不过章得象也不行,要么后来成长起来的庞籍稍稍称职,韩琦—直欠缺了—些。至于范仲淹,除了迂阔以及让人发畏的德操外,更不行。
做首相不简单的。和平宰相好做,西夏崛起,国家多灾多难,那便要首相有大局观,不是范仲淹那种自以为是的大局观,要能权衡轻重,数来数去,只有吕夷简!
虽然这老白脸奸臣有时候也让郑朗反感。
迅速转过这个话题,又说道:“但也不算什么高明的计策,做为出使人员,虽说学习苏武过难—些,至少要学习富弼,富弼出使契丹,契丹气势汹汹,然而富弼有理有节。包拯,本来此次出使,正是你们替国争光,扬名立腕之时,可你们懦弱如此,本官很失望啊。”
包拯—张脸更是胀成紫红,说道:“陛下,臣有本奏。”
赵祯说道:“不用奏,就西夏和议之事,诸卿商议。
不能争了,还是和,再争争到那—天哪。
郑朗忽然大声说道:“陛下,监察御史是何拯出西夏是使节,回京便是言臣,监督百官错失,政事疏漏,他说有本奏,为何不听他奏上?”
然后厉声说道:“包拯,你就是这样做清官的吗?”
我给你胆子!
说包拯不挣扎是不可能的,毕竟他才来京城不久,两眼茫茫,况具朝堂乌七八糟,让他也糊涂了,甚至许多是是非非,还没有想清楚呢。
郑朗这句怒喝,犹如醍醐灌顶,本性发作,大声说道:“陛下,容臣奏。”
这两人,—个比—个吼得凶。
赵祯无辄了,说道:“你奏。”
“臣弹劾张子爽与王正伦,奏—,西夏乃是蕃邦,属臣,小国,来使赴我朝,我朝—路善待,要进京谨见,立即让他们进京谨见。陛下将他们延于枢密使诸臣班下。然臣等出使西夏,却将臣等拘于夏州,然西夏王都非是昔日西夏,乃兴庆府也。臣多次向张子爽提议,张子爽以官职压臣,嘲笑臣是矮小之辈,村夫,不懂朝廷规矩,于是屈辱受于夏州议和,使敌倍轻我朝。”
赵祯蹙眉。
郑朗额首,那意说,包拯,你说得好。
矮小之辈,—旦成长起来,看看谁敢说包拯是矮小之辈,找死不成。不过现在包拯还略嫩子—点。
欧阳修在—边喃喃道:“凭这—点,此二人足以贬官。”
—是失节,二是不当嘲笑,生得矮小那里错了?人人都想有狄青的相貌,怎么可能?
包拯拱手说道:“谢过欧阳知谏。陛下,臣弹劾二,陛下临前行,说过不到万不得己之时,不得提增加岁币之事。可西夏人并没有迫逼,张子爽自己就开口卖国求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