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义没有再往下说了。
也许他做为未来河州之王,沦落到宋朝一个普通大臣,内心的失落。但又能说什么呢,河对岸有许多吐蕃人,他们的家人在龛谷,在阿干城,在马衔山,自己凭什么让他们投降?
已经足矣。
许多吐蕃人产生了更大的动摇,和斌喝道:“上岸。”
宋军在舟上用更劲霸的弓箭压制住西夏人,然后登上岸,向西夏军队发起冲锋。这一战与邈川一战十分类似,仍然攻心之战,也许霸气不会外透,但最得章榩与郑朗的喜欢。
梁永能看不出来士气的变化,继续强硬地命令手下向宋军反攻,毕竟这时他的兵力依然占据着绝对优势。
事实让他十分失望,两军开始交锋,因为军中许多来自龛谷的吐蕃人摇摆不定,反而影响西夏人战斗力的发挥。看到一个个兵士倒下,一部分吐蕃人开始逃亡。
确实他们也没有必要为西夏人卖命。
宋军那边恰恰相反,也有人倒下,可是其他人依然勇往直前。随着大部宋军登上河岸,就象一把把尖刀刺进了西夏军队的胸膛。
梁格嵬部下开始溃败。
只可惜和斌兵力很少,仍然让梁格嵬带回去六千余人。这是无奈的事。但这一战后,梁永能再也不敢打河州主意了。战局依然处于街状态,大夏河一战,仅是其中的一朵小浪花。几千人伤亡相对于几十万人,达到几千里方圆的特大混战。也不算什么。
遥远的延州终于出兵了,应郑朗要求,种谔返回延州,出兵金汤城。
这也是郑朗的顾虑。
非是对种谔顾虑,种谔不会对郑朗有任何不诡之心,而是对郭逵顾虑,若是郭逵向韩琦倒戈,就有可能不会出兵。或者给种谔兵力很少,无论那一种情况,对以后的战局皆很不利。
结果不算很满意,也不算太失望。
郭逵给了种谔一万jing兵,兵伐金汤城。此时金汤城也驻扎着大量西夏军队,牵制鄜延路宋军。郑朗不想真打,若真打起来。战争规模会扩大,以今年的情况,对宋朝不是很有利。但西夏那边,也未必想发展成这种结果。数面开战,可能会大捷,可能会全部大败。大捷固然好,但不可能催毁宋朝的。但若是全面大败,那么梁氏所有基业会化为一旦。不如将重心集中在熙州古渭城这两个点上。而且种谔赫赫凶名,也不可小视。
总之,两军陈兵金汤城内外。随时会发生擦枪走火的情况,但双方未必希望真心交战。
至于其他几路。郑朗则不会太担心。他与折家军关系很不错,折克行很顺从地听从郑朗命令兵出荒堆寨,剑指银州。与种谔一样,做一个样子的,但可真可假。若是西夏分兵向南,兵力薄弱,折克行不介意兵伐银州,占是占不下来,但可以对银州大肆掳掠后从容撤兵。至于金汤城那边更糟糕,若是城中兵力薄弱,种谔是绝不介意借机拿下金汤城的。此城离保安军很近,能拿下来就能守得住,并且一直似一把尖刀,插在保安军与庆州之间,让宋朝很难受。
庆州知州王文郁将兵力向大顺城方向移动,上指金汤城,西指白豹城。此人在泾原路一战中还不耀眼,乃自麟府路罗兀城一战发家,是韩琦的嫡系,上位就是韩琦推荐的,不过他出身略有些卑微,不敢随随便便地参与到两个大佬打架中。郑朗虽人在古渭城,却有总掌整个陕西西北军政财大权的权利,郑朗命令他不敢不听。
而且其人在军事才华上虽不及折克行与种谔,也是和斌级别,十分不弱,足以从容地应对这种街局面。
宋朝与西夏漫长的边境,让宋朝十分头痛,但让西夏也头痛万分。两国在边境真真假假的排兵布阵,到底是谁在牵制谁,现在谁也不知道。
主要是在泾原路,西夏只要将泾原路宋军牵制住,最少看上去有七分的胜机,若牵制不住,有可能五成是两败俱伤。
渭州,来了两个客人。第一个客人乃是章榩,他还带来一道圣旨,取代渭州知州李肃之为新的泾原路安抚经略使知渭州,不是李肃之不能胜任,他来到渭州一年有余,治理有方,境内十分安定。甚至论治理地方之能,李肃之还胜过了章榩。但李肃之在军事上弱了,郑朗害怕李肃之误事,故建议赵顼直接让章榩取代。
这是一份很秘密的授命,直到此时才公开。
其实即便公开,西夏人也未必多在意,在泾原路一战中章榩只是三号人物,无人重视其作用。
还有另外一个人,他更神秘。
前方紧急,交接很快,章榩开始主持泾原路军政大局。除了章榩空降渭州,还有其他许多安排。当然,李肃之算是郑朗派系的大臣,他不会误郑朗的事,或者刻意泄密。
随着章榩就来到德顺军城。
在这里他又接见了一批神秘的客人,二十几个老人。然后将另一名客人推了出来,这些老人一看此人,全部伏下,泣不成声:“盖瓦王子……”
这个客人就是木征的儿子盖瓦,不过现在的名字叫赵秉义。
章榩空降渭州消息很保密,赵秉义空降渭州更保密。
接下来就好办了。
为了解救古渭城之急,宋朝突然从德顺军发出五万大军,自笼竿城与静边寨直扑会宁关。
领首大将乃是周永清与种谊,副将是姚兕、燕达。
燕达、张玉与周永清之威名西夏人是知道的,种谊未必有多少人在意,多是以为他靠郑朗上位的。实际恰恰相反。种家八骏,最有名气的乃是种谔。然而种谔缺陷很多,比如过份凶残,最大的缺陷就是私心重。在种家将当中,郑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