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蒯府大门,庞山民见蒯越于门前相迎,受宠若惊,忙跃下马车,拱手施礼。
“山民贤侄,我家兄长已等候多时。”蒯越面带春风,心情愉悦道:“想必贤侄也未想到,我蒯家决断,如此之快吧!”
庞山民点头笑道:“小侄于客栈之中,还在担心,此番蒯庞两家结盟之事,会有变故,如今看来,倒是小侄多心了。”
见庞山民谦恭有礼,蒯越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庞山民引入正厅,厅堂之中,端坐一人,一身绯袍,与那蒯越面貌七分相似,那人见庞山民步入堂中,长身而立道:“来人可是山民贤侄?”
“山民拜见子柔先生。”庞山民说罢,蒯良点了点头,抚须笑道:“贤侄果如异度所言,一表人才,此番贤侄如约而至,我蒯氏一族,也当给贤侄一番交待。”
蒯良说罢,命身旁下人递上托盘,对庞山民道:“荆南四郡太守官员只得朝廷印绶,却无荆襄官印,往来荆北,所经关隘甚是麻烦,此乃长沙太守及各级将校官印,此番回去,还望贤侄莫要忘记带了。”
庞山民闻言,心中暗赞:这蒯氏好大的手笔。
接过托盘,放于案上,庞山民对蒯良赞道:“先生行事,果然出人意表,令人敬佩!”
“贤侄也不差,那制糖之法,亦甚是了得!”蒯良说罢,二人相视大笑。
三人寒暄一阵,蒯良便命下人送来美酒美食,此番庞山民却未推辞,与蒯越欣然同席而坐,席间轻歌曼舞,庞山民心中不禁叹道,这世家生活,果然奢靡。
酒过半酣,蒯越笑道:“山民贤侄,昨日我与兄长商议,直至半夜,回想贤侄日前所言,不无道理,如今我等荆襄官员,也该为荆襄将来,多做考虑了。”
“那二位先生如今必有妙策,在下当洗耳恭听先生教诲!”庞山民说罢,蒯良笑道:“贤侄休要如此客气,谈不上什么妙策,只是心中有些想法,欲与贤侄商议一番。”
说罢,蒯良便屏退下人,厅堂之中,只余三人,蒯越为庞山民填满觞中酒水,蒯良微微点了点头,目视庞山民道:“若我等欲使荆襄长治久安,必图蔡氏,只是如今蔡氏当政,只靠我与异度,难于抗衡,如今庞家亦无人于庙堂为官,山民可否,使大公子归返襄阳,为吾等所用?”
让刘琦回襄阳?
庞山民闻言,微微一滞,目视蒯良,却见其神情坦然,庞山民思索片刻,微微叹道:“非是不欲与先生行个方便,而是大公子如今执掌长沙,若大公子归襄阳,长沙一郡之地,何人节制?”
“卧龙如何?”蒯良说罢,蒯越亦道:“若山民以为,那卧龙可暂代大公子职务,我与兄长,可为其于景升处说项。”
使诸葛亮暂代长沙太守么?庞山民心中暗道:以孔明之能,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不过唯今之计,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蒯氏兄弟说的不错,于庙堂之上,比之蔡氏,蒯家势单力孤,如今只有刘琦回来,才能为蔡家施加压力,刘琦虽庸碌了些,却有着长子身份,蒯氏二人想必也是想以长幼有序为题,为难蔡氏。
只是若让刘琦回到襄阳,庞山民有些肉疼,这对于先前庞山民挟公子以令荆南的大计颇有影响,且若刘琦日后,亲近蒯氏而疏远于他,亦是不好。
见庞山民苦思不语,蒯氏二人亦不着急,许久之后,庞山民点了点头,对蒯良道:“为日后荆襄安定,大公子也当回襄阳,以正其身份了,在下亦不可为一己之私,强留大公子于长沙,只是二位先生皆知,大公子对景升公甚是畏惧,如今虽有二位相助,可若在下只身回归荆南,恐怕难以将大公子说服,不如异度先生与我同去荆南一遭,携大公子归来,如何?”
蒯越闻言,欣然从之,对庞山民道:“正巧我也欲去荆南一观其中变化,既如此,翌日越与贤侄同行便是!”
“还有,这长沙太守一职,山民也欲与二位大人商议,孔明于大公子身边日久,此番大公子返回襄阳,必令其同行,这长沙太守……二位大人可否使景升公,授之予黄老将军?”
“此事不难,黄老将军久镇长沙,如今韩玄已去,黄老将军继任太守,亦是可行!”蒯良说罢,微微叹道:“原本我与异度商议之时,还打赌山民会为一己之私,不愿使大公子回归襄阳,如今看来,倒是子柔心胸狭隘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庞山民闻言,苦笑一声,对二人道:“二位大人如今已知荆南境况,有此顾虑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若大公子久居荆南,对其前程,影响甚大,且为日后荆襄九郡,长治久安,山民亦想,及早了却眼下乱局。”
“既然贤侄如此坦诚,那我蒯家日后,必有所报!”蒯越说罢,庞山民点了点头,又道:“山民还有一事,欲与二位先生商议。”
蒯越闻言,与蒯良对视一眼,二人点了点头,蒯良道:“贤侄有话,但说无妨!”
“此番异度先生携大公子归襄阳后,当急图蔡氏,如今虽蔡家势大,然二位先生亦是荆襄老臣,于景升公面前,也说得上话,荆南如今乱局,需早做解决,二位先生理当发现,那江东孙权,对我荆襄之地,已虎视眈眈!”
庞山民一语说罢,蒯良长叹道:“恨景升先前不从吾之良谋,若数年之前,用那黄祖性命换江东六郡,我荆襄岂不高枕无忧?”
蒯越闻言,苦笑一声,对庞山民道:“贤侄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