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驿馆之中,鲁肃一见到庞山民,便双目冒火的奔了过来,滔滔不绝的数落起了庞山民的罪行,庞山民一脸受教之色,心中却是暗道:好歹也要让这鲁肃发泄一下的才好,否则逼急了他,这荆南与江东的形势,怕是更要雪上加霜了。
鲁肃骂过许久,见庞山民却闭目养神,心中更怒,对庞山民道:“山民,你我相交至今,鲁某可有亏欠于你?”
庞山民睁开双目,叹了口气,故作为难道:“子敬,非是我愿帮那刘表,而是庞某如今为人臣子,来了军令,难道要庞某袖手旁观不成?”
鲁肃闻言愕然不语,许久之后,鲁肃皱眉道:“可是先前你荆南与我江东,已有约定!山民须知,人无信不立!”
“所以庞某念及此事难为,才让那周郎全身而退……”庞山民故作委屈,鲁肃却心中更怒,对庞山民道:“休要狡辩,若不是公瑾中你奸计,我江东又如何会损了许多斗舰?”
“皆是士元所为,若我出手,那周郎还回得去江东么?”庞山民高深莫测道:“且后来我轻舟水阵,完全可以再毁你江东数艘大舰,只是念在往日我荆南与江东,关系向来良好的份上,我才未与那周瑜计较。”
若论狡辩,就算是十个鲁肃亦不是庞山民的对手,鲁肃神情愤愤,气的面红耳赤,庞山民却对鲁肃道:“不过此事我荆南,亦须付些责任,这样吧,此番我予你些竹纸,典籍,权当赔罪,至于你江东要打要罚。我荆南一并接着,若你江东想要泄愤,便让那周大都督,亲提水军,与我长沙水道,再战一场,我与子敬交情深厚。却与那周瑜。没什么关系!就算再烧他一回,亦心安理得……”
鲁肃闻言,心头大乱,此番鲁肃往来长沙。只欲向荆南这边,多讨要些好处,先前作色,也只是想让庞山民知道,江东对此番荆南出兵,颇为震怒,可是说着说着,却成了两军欲再度交兵了,如此结果。与鲁肃先前想法。大相径庭。
庞山民见鲁肃愕然无语,微微叹道:“子敬,总之是庞某无颜见你……”
说罢,庞山民转身出了驿站,鲁肃却口中喃喃。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离了鲁肃,庞山民心头大乐,暗道此番江东使鲁肃为使,往来荆南,本就是一大败笔,鲁肃才华,在于对这天下大势的把握,鲁肃的大局观无以伦比,昔日纵论这天下大势,就算庞山民亦要叹服,但是要论及对具体事情的谋略,鲁肃机变不足,这才导致江东每每与荆南交易,总要吃亏一些。
遣鲁肃为使,不是孙权识人不明,便是那江东无人可用……想到此处,庞山民微微一叹,心中暗道:刚才倒也忘记问问,这周郎此番回了荆襄,处境如何了。
庞山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周大都督回了江东,恐怕免不了被那孙权,一顿责罚。
翌日,鲁肃再次来到太守府中,只是面上却不似先前那般,怒不可遏了,昨日思索半夜,鲁肃也回过神来,这庞山民明知江东此番不欲兴兵,所以才敢再出言挑衅一番,若江东大军其至,兵逼荆南,庞山民不慌才怪。
想到此处,鲁肃黯然叹道:“山民,此番你算是把我与公瑾,给害惨了,日后我江东再与你荆南交易,鲁某还是委派他人而来吧。”
“我荆南与江东交恶,还有什么可交的?”
庞山民闻言,故作为难道:“庞某说了,江夏一役,我荆南确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庞某心中亦是愧疚不已,只是对那周郎,庞某却心安理得,子敬可知那周郎自上回之后,还欲使蛮人乱我荆襄边境?若不是我桂阳守军,竭力守城,如今桂阳,怕是已被蛮人所得!”
“竟有此事?”鲁肃心头一紧,故作惊讶道。
“子敬居然不知?”庞山民目光玩味,鲁肃讪讪不语,心中暗道这公瑾此番行动,又出差错,不然又怎会被庞山民得知,欲乱荆南者,乃是江东?
“所以这江夏之事,庞某只对子敬一人心有亏欠,且便是背信弃义,也是那周瑜先毁坏这双方约定,所以此番虽是让他逃了,庞某却依然心头不忿。”庞山民故作狠戾之色,眼角余光却打量着鲁肃的神情变幻,鲁肃沉吟许久,对庞山民道:“山民……莫要信那道听途说!”
“子敬可敢立誓,若此事不是那周郎所为,你江东毁了多少斗舰,我荆南便赔你多少!”
庞山民说罢,鲁肃眼前一亮,只是未及开口,却听那庞山民又道:“可若是那周郎所为,我荆南与你江东,从此便一刀两断,什么竹纸,典籍交易,不做也罢!我庞山民,还不缺这点钱财!”
鲁肃见庞山民信誓旦旦,心中暗道恐怕如今荆南已有证据,证明此事乃江东所为了,想到此处,鲁肃忙道:“亦可能是有人假借公瑾名号……”
“周瑜名号?”庞山民闻言笑道:“执掌闻名天下的江东水军,却被我荆南大败于夏口,这等名号,借来何用?”
鲁肃闻言,心中焦急,对庞山民道:“此事山民若无证据,还是休要信那空穴来风的好,公瑾是公瑾,我鲁家可未曾亏欠山民分毫,再者我主对山民,亦极为欣赏,山民切不可意气用事,断绝江东与荆南情分!”
庞山民见鲁肃上当,暗自欣喜,面上却故作为难道:“如今荆南与江东,已生嫌隙,子敬与我,还是不要意气用事了,至于庞某答应赔偿江东的竹纸、典籍,庞某必分毫不少,双手奉上,只是这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