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山民自是不知,离了宴会之后,江东朝臣还为他起过一番争执,如今在孙尚香府中住下,庞山民对这雌虎家中,亭台陈设,大感兴趣,江东之人,多喜奢华,孙尚香贵为故主之女,将军之妹,其府颇为大气,尽显华贵之美。
庞山民也因此戏谑孙尚香道:“此处比之庞某那山中竹林,倒要舒适许多。”
孙尚香闻言却叹:“皆是外物,还是公子竹林那里,更为舒心。”
见孙尚香愁眉不展,庞山民心中疑惑,孙尚香思索片刻,对庞山民道:“二哥性情,尚香自幼便知,此番二哥欲留公子于江东,朝堂之上,众人皆知,公子如今便是想回荆南,怕是困难重重。”
“尚香不必忧虑。”庞山民闻言,从容笑道:“此来江东,庞某还欲于此处久住一段时日,至于回荆南之事,仲谋阻我不住,且先前庞某便闻,仲谋将军为人至孝,老夫人深明事理,若其开口,便是仲谋将军,亦要遵从。”
孙尚香闻言点了点头,道:“娘亲那里,自然好说,只是尚香忧心,这朝堂之上,群臣算计。”
“如今江东,庞某所忌者,唯公瑾耳。”庞山民闻言笑道:“且庞某此番远来江东,恰逢公瑾不在这朝堂之上,其余诸江东贤良,虽有智慧,奈何其中并无谋主之人。”
庞山民说罢,叹道:“仲谋去公瑾之职,甚是不智。”
孙尚香闻言默然,许久之后,对庞山民道:“可是之前尚香听闻,公子与公瑾哥哥甚是不睦,为何却在人后,屡次称赞于他?”
“不睦是假。各为其主才是真的。”庞山民闻言笑道:“公瑾受伯符遗愿,殚精竭虑,辅佐仲谋,只是仲谋此人,热衷权势,对公瑾亦有提防之心,若庞某是那周郎。遇上如此主公。早就归隐山林了。”
孙尚香闻言点了点头,说起这大哥,二哥,大哥孙策待人至诚。如今江东军中,多有感其知遇之恩者,便是军中士卒,亦无有不服,孙权却与孙策不同,喜恩威并施,更似人主。
便是孙尚香亦知,这江东朝堂,如今并不似表面这般安定。只是身为女子。孙尚香却不愿多言朝中之事,想到此处,孙尚香不禁叹道:“若大哥活着,该有多好……”
见孙尚香黯然神伤,庞山民忙出言劝解。待孙尚香心情稍好,庞山民道:“此番难得来到江东,庞某打算去拜见数人,若尚香知其住处,当为庞某引荐。”
“公子欲拜见何人?”孙尚香闻言,疑惑道:“江东群臣适才公子已是见过。‘
“太史将军之母,伯符将军之妻,还有那已故庐江太守陆康府上……”庞山民一口气说了数人,孙尚香神情愕然,对庞山民道:“江东多公子知交?”
庞山民闻言失笑,对孙尚香道:“怎会是知交?只是心中仰慕,欲见上一见,那太史将军武艺绝伦,庞某于大江之上,见其一叶轻舟,便冲杀于长沙水师之中,心中甚喜其能,之前听闻太史将军至孝,所以欲去其府,先拜会老夫人,再使其代为引荐,与之相交。”
“至于大乔夫人,如今你我大婚,亦是庞某亲戚,这兄长之嫂,理当拜见,且之前庞某已于公瑾府邸,见过那小乔夫人,庞某心中好奇,这姊妹二人,是否一模一样……”
庞山民说罢,孙尚香不禁失笑道:“怎会一模一样,二位嫂嫂非是双生。”
“原来如此。”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不禁叹道:“伯符早丧,这大乔夫人含辛茹苦,抚育遗孤,甚是不易,此去夫人府中,当多备礼物,以敬其贤。”
孙尚香闻言叹道:“二哥待嫂嫂亦好,府上不缺吃穿用度,只是绍儿太过顽劣,多次顶撞过二哥,若非嫂嫂周全,二哥怕是早已将其治罪了……”
“庞某曾与子敬言,欲收这孙绍为徒,不知夫人以为,此议如何?”庞山民说罢,孙尚香却笑道:“那绍儿好武,多有其父之风,公子欲教其文事,绍儿怕是不会答应。”
“伯符早丧,大乔夫人教导孙绍,颇为吃力,且其与仲谋不睦,若是日后,于你江东,非是好事,如今江东军中多感念伯符,心向孙绍之人,若孙绍日后性情狂悖,非是此子之福。”庞山民说罢,孙尚香色变道:“公子是说,二哥会杀绍儿?”
“杀之未必,只是关乎江东主位,二人谁肯相让?伯符虽使仲谋继位,然孙绍为江东之主,名正言顺。”庞山民轻声叹道:“所以庞某以为,若将孙绍,带回荆南,则可免了你江东一场灾厄。”
孙尚香默然许久,点了点头,道:“公子所言极是,此事尚香会于母亲面前说项,只是若绍儿去了荆南,使其母子分离,怕是不妥。”
庞山民闻言苦笑,对孙尚香道:“如今只是筹谋,庞某亦未见那孙绍,若其过分顽劣,庞某亦教不得他,那此事只得作罢。”
“那公子去那陆大人府上,又所为何事?”孙尚香疑惑道:“昔日大哥破庐江城池,陆大人亦于城破身陨,如今其子陆绩于仲谋处为官,公子难道只是因为未于朝堂之上,见那陆绩,才去拜会?”
“非因陆公纪,而因陆伯言。”
庞山民闻言笑道:“如今水镜先生还无人得其衣钵,庞某欲使这陆逊,与庞某同去荆南,待其学成之后,留以后用。”
“水镜先生之徒?”孙尚香闻言惊道:“欲去水镜先生处求学之人,如过江之鲫,此陆逊之前,并无名声在外,公子如何以为,此人可继水镜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