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罪人么?
听闻鲁肃如此指责,周瑜半晌没有回过神来,许久之后,周瑜怒视鲁肃,对鲁肃道:“子敬莫非不明,此时是谋夺长沙之最好时机,若此番事败,日后江东怕是要偏安一隅了,莫非仲谋心中之志,只是安享太平乎?”
见鲁肃默然无语,周瑜苦涩道:“子敬且去回报仲谋,就说周某宁可于长沙与那二庞玉石俱焚,亦不欲归返江东!”
“玉石俱焚么?”鲁肃闻言叹道:“若是公瑾还有玉石俱焚的机会,鲁某亦会留下,与公瑾一同赴死,可是如今这二庞,会让公瑾全身而退么?公瑾便与鲁某一同回去,安定江东,再图天下,又能如何?”
“笑话!”周瑜闻言冷笑:“如今江东心腹大患,就在眼前,便是折损军马,亦是为了江东日后,挥军荆襄!子敬,你且回去吧,周某已有决断,不破长沙,便不回军!”
周瑜话音刚落,徐盛,丁奉二人入账,二人皆灰头土脸,血透征袍,徐盛跪伏于地,一脸黯然道:“那庞统调度有方,我军已强攻数次,皆不能登城!”
“大都督,这军中粮草,已然不足……”丁奉说罢,周瑜神情一变,怒视二人道:“你们也认为,周某破不得这长沙?”
二人闻言,皆不敢多言,鲁肃却是怒道:“都是大好江东儿郎,公瑾勿要为一己之怒,使其枉死!”
周瑜闻言,看也不看鲁肃,回归帅位,死死盯着桌上那张长沙城图,几番攻城未果,城上军力分布。已被周瑜探了个七七八八,如今二庞龟缩城中,如若强攻,确实难以取胜。
想到此处,周瑜思索起江上援军,可那太史慈只带了五千水军,便是破了甘宁阵势。亦余不下多少军马。且荆南四郡,互为犄角,若那魏延再引军而来,恐怕连如今对峙局面。顷刻之间就会变的于江东不利。
从理智角度而言,鲁肃所言,不无道理,只是周瑜却忧心此番退军之后果,若无功而返,荆南军马怕是再也不惧江东军威,且江东欲再袭荆南,遥遥无期,如今那曹操已定汝南。下一步便是平定河北。荆襄军马亦进取西川,而此消彼长,江东偏安一隅,只可赖大江之险,得以保全。这与之前孙策,周瑜二人图谋天下之志,大相径庭。
念及此处,周瑜仰天长叹,对鲁肃道:“子敬,可否回江东,再与周某请来三万军马,仲谋不欲发兵,无非是忌惮周某声望,子敬可告知仲谋,若周某得了军马,占下长沙,日后便不入江东朝堂,只要拿下二庞,便是德谋,子义,亦可代瑜,强占荆襄!”
鲁肃见周瑜似是心灰意冷,心中大惊,对周瑜道:“公瑾,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听我一言,便饶过那庞山民一回,如何?”
“饶过他?”周瑜凄然笑道:“是让他饶过我才对吧,子敬勿要遮掩,如今其已窥破我计,只得看荆襄,江东两家实力较量,子敬可回禀仲谋,周某宁可战死城下,也不愿敌人同情,且此役非战之罪,而是他孙仲谋,不予配合!”
鲁肃见状面色大变,丁奉,徐盛二人亦心中一惊,鲁肃见周瑜已下定决心,知其决意,对徐盛,丁奉二人道:“你二人制住公瑾!鲁某这便 入城,与那庞山民商议退军之事!”
“子敬尔敢?”周瑜破口骂道:“若子敬敢去,周某便当没你这个朋友!文向,承渊,勿要忘记,谁才是江东都督!”
徐盛,丁奉二人闻言,不敢异动,鲁肃却是喊道:“还不动手?鲁某带的可是仲谋将令,如今长沙已不可得,你二人若纵容公瑾一意孤行,便是背主!”
“大都督,得罪了!”徐盛说罢,快步上前,见那周瑜正欲拔剑,一掌切在周瑜后颈,将周瑜击晕,鲁肃忙对丁奉道:“将公瑾绑了!”
“这……”丁奉闻言大惊,鲁肃却是怒道:“没听到我说什么?公瑾醒来,其雷霆之怒,谁敢相抗?先将其制住,一切事情,待回了江东再说!”
丁奉轻叹一声,只得找来一条绳索,将周瑜绑了个严严实实,鲁肃掀开帐帘,苦涩的看了周瑜一眼,对丁奉道:“待大都督醒来,勿要怠慢,鲁某这便去与二庞商议,两家罢兵之事!”
鲁肃说罢,翻身上马,一骑出营,直奔长沙城门而去,庞山民与庞统二人,于城头望见鲁肃,亦是疑惑不已,庞山民目视庞统,对庞统道:“鲁子敬怎在此处?莫非江东援军已至?”
“兄长勿要着急,先看看再说……”庞统话音刚落,便闻城下鲁肃喊道:“山民,速开城门,放鲁某进去!”
“不知子敬此来,所为何事?”庞山民于城上笑道:“江东军马围城,今日不做买卖!”
鲁肃闻言,于城前急道:“欲与山民商议,两家罢兵之事!”
庞山民还未及答话,庞统却是冷笑,对鲁肃道:“子敬先生当我荆南为你江东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江东背信弃义在先,深入我荆南土地,如今又说不打,哪有这般好事?且我荆襄各路军马,不日便至,如此大好良机,便是子敬先生,亦不会放过吧!”
“且允鲁某入城与山民一叙!”鲁肃不欲与庞统多说,庞山民见状对庞统道:“让他进来,看看江东打算?”
庞统点了点头,城下士卒,将城门打开了条缝隙,放鲁肃入城,便大门紧闭,鲁肃二话不说,下马便登上城头,气喘嘘嘘的看着庞山民道:“山民,鲁某此番欲言,两家罢兵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