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行数日,待赶至巴西大营,庞山民还是慢了半步,并未追上庞统。
魏延原本还于城前叫阵,听闻庞山民到来,立刻赶回营中,却见那庞山民已召集了数名向导,欲追庞统。
“山民为何如此匆忙?”魏延见庞山民风尘仆仆,神情惶急,对庞山民道:“士元已引军抄小道偷过巴西,以魏某观之,此计可成!”
“山间林道,尤惧埋伏,若那张任若于道路两旁,藏匿箭手,士元危急!”庞山民说罢,便欲出营而追,却听魏延于身后喊道:“那张任如何得知小道方位,且魏某于城前叫阵,并未见那巴西城中军马易动!”
“若其从后门而出呢?”庞山民话音落下,百余士卒已出了营门,魏延闻言,恍然大悟,口中喃喃道:“竟漏算了此处!”
与玲儿,祝融纵马急追,身后步足紧紧相随,行至山路,庞山民翻身下马,心中忧虑。
领军作战非同儿戏,庞山民于荆襄之时,所涉战事,也只是动动嘴皮子,说些想法而已,如今待到他领军之时,却不知该如何发号施令,思索片刻,庞山民咬了咬牙,对玲儿,祝融二人道:“祝融丫头,山道对你而言,如履平地,你带半数军马,四下探索,找寻士元去向,若遇见他,便令其退兵,另务要当心川军埋伏,若遇变故,响箭为号,庞某便去援救于你!”
祝融领命,引军而去,庞山民思索片刻,对玲儿道:“你于此处静候,为叔这便领士卒去追士元,待为叔回来之前,不得妄动。”
“小叔叔勿要瞧不起人。如今士元叔叔涉险,救援之事亦当算玲儿一份!”玲儿说罢,便欲催赤兔前行,庞山民心知此时不是与玲儿计较的时候,对玲儿道:“山间林道,骑马还比不得步行迅捷。”
说罢,庞山民便命十余士卒。于道旁看守马匹。与玲儿一同,引军前行。
如今正是陷阵营展示训练成果的时候,士卒逢山开道,于山道之中。行动颇为迅捷,庞山民也如寻常士卒那般,手持一柄柴刀,于山间速行,不过数刻,前方便传来喊杀之声,庞山民闻讯,神情大变,忙对身侧玲儿道:“随庞某冲杀过去。无论如何。也要救下士元。”
庞山民拎着柴刀便冲了过去,身后士卒亦吼声连连,不多时,庞山民已看到前方荆襄军马,受困于道路之中。颇为混乱,道路两旁的山坡之上,西川军马箭如雨下!
莫非士元当真逃不过此厄?
想到此处,庞山民睚眦欲裂,双眼火红,高喊一声:“士元,速速趴下!当心流矢!”
说罢,庞山民便向山坡冲去,玲儿忧心庞山民遇险,紧紧相随,西川士卒见荆襄已有援军,攻势略缓,箭矢纷纷向庞山民方向射来。
庞山民此时已无暇顾忌自身凶险,脑海之中只想着将庞统救下,冲了数步,便见一青光迎面而来,只听“叮”的一声,玲儿一戟将箭矢挑飞,对庞山民喊道:“小叔叔,冷静!”
“如何冷静?”庞山民还欲上前,却被玲儿一把揪住衣领,甩在身后,玲儿对左右士卒道:“你二人按住叔叔,勿要让其动弹!”
庞山民被玲儿摔的七荤八素,刚缓过神来,便见玲儿已迎着箭雨冲了上去,一杆画戟如灵蛇一般,射来箭矢皆不得近身,且随行士卒,手持木盾,勇往直前,此等不要命的架势,倒是让西川士卒,惊惧不已,攻势稍缓。
此时山坡之上,一西川将校已发现军中变故,见那陷阵士卒即将冲至近前,忙引数十人来拦截玲儿,玲儿不管不顾,只寻那坡上盔明甲亮之人而去,只是片刻,便与那将,斗在一处。
原本那将见玲儿年幼,且身为女子,心中不屑,可只交手数合,便发现玲儿戟法诡异,非比寻常,且见左右纷纷被玲儿所带士卒所杀,心中惊惧,正欲逃遁之时,玲儿画戟一挑,挡开那将手中铁枪,戟刃靠在那将脖颈之上,对那将娇喝一声:“还不命你帐下士卒,速速罢手?”
一众西川士卒见将领被制,不知所措,而庞统所率士卒,则渐渐突围出来,不多时,山道另一侧又传来一声娇喝,庞山民循声望去,却见那祝融亦手持飞刀,擒下一将……
西川士卒见将领受制,且荆襄军马势大,纷纷溃逃,无箭雨阻碍,庞统军中士卒,亦越战越勇,已将川军追出数里,庞山民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边跑边喊道:“士元!你在何处!速速答话!”
只是片刻,前方便传来庞统声音,庞山民见庞统衣衫褴褛,行至近前,心中稍定,庞统面带愧色,还未及开口,便见那庞山民抬手便是一巴掌,抽在庞统脸上。
庞统半晌方回过神儿来,却见庞山民双目含泪,庞统长叹一声,默不作声。
“士元,你可知因你一人贪功,却叫我荆南折损士卒,且玲儿,祝融两个丫头,尽皆随我涉险救你!你平时总自诩奇计百出,可是此番,你的奇计,却在何处?”庞山民说罢,庞统跪伏于地,对庞山民道:“禀上将军……士元知罪,愿受责罚!”
庞山民轻叹一声,仔细打量了庞统一番,见庞统身上只是擦伤,心中稍安,对庞统道:“为兄先前不欲你往来西川,便是因你用谋行险,行事托大,此番虽累及士卒,却好在逃得性命,如今虽破了那张任埋伏,然而焉知那张任还有何计?此处不易久留,我等先回军巴西大营,再作打算。”
说罢,庞统命士卒清点战损,打扫战场,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