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鲁子敬当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庞山民闻言,心中一阵好笑,鲁肃身在居中,不明所以,可庞山民却看得清楚,江东除周瑜外,令庞山民顾忌之人,还真不多,若代鲁肃去劝周瑜重归朝堂,岂不是让他这个上将军自讨苦吃?
且周瑜果真抛弃了江东么?
如今江东并无战事,且政务亦有张昭,张纮二人操持,江东难有大乱,若江东真到了危难之际,便是孙权不请,周瑜又岂会忘记之前与孙策情义?别看周瑜现在逍遥,于庞山民眼中,那仅是假象而已,庞山民敢肯定的说,如今一旦荆襄水军,有所异动,那周瑜会立刻归返朝堂,与庞山民针锋相对。
一想到有个这样的朋友,庞山民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见庞山民面带诡笑,许久不语,鲁肃还以为庞山民不愿出力,对庞山民道:“山民,鲁某也知你心中为难,可是毕竟你也是仲谋妹婿,若江东危难,你却袖手旁观,尚香心中,又作何想法?”
“出嫁随夫,又能有何想法,若子敬不信,可与庞某一起回家,看看尚香是不是比之于江东之时,要快乐许多?”庞山民说罢,对鲁肃道:“子敬勿要忧虑,公瑾心意,自然是心向江东的,若非如此,公瑾赋闲在家,又为何不来我荆襄,与庞某一叙?公瑾心结,庞某不可解,子敬亦不可解,可为此事者,除仲谋外,再无他人。”
鲁肃本非愚鲁之人,庞山民说罢,鲁肃恍然大悟,面上颓然之色。亦消散不少,感慨的看了庞山民许久,鲁肃叹道:“吾与公瑾为友数年,却不如山民看的透彻,鲁某心中,甚是惭愧。”
庞山民闻言亦笑,对鲁肃道:“子敬如今心事已了?”
鲁肃点了点头。对庞山民道:“多谢山民解惑。如今鲁某债务已结,再无心事,这便回江东复命。”
“子敬稍待。”庞山民见鲁肃欲走,对鲁肃道:“不瞒子敬。庞某于这奇术之道,又有进展,此番约见子敬,要债为次,合作为主,不知子敬可愿参与?”
鲁肃闻言,心中一惊,去年竹纸,印刷。制糖使荆襄于各家诸侯之间。赚得钱粮无数,如今这庞山民又有所得,难道这小子真的打算将天下财富,尽数赚至庞家不成?
虽心中隐隐不忿,可鲁肃却也知道。如此机会,容不得他拒绝,便是庞山民不与江东合作,亦有别家诸侯,对荆襄货物,趋之若鹜,想到此处,鲁肃点了点头,对庞山民道:“既是合作,山民当予鲁某看看,此番又是何货物。”
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与鲁肃同至后堂之中,指着桌上麻布,对鲁肃道:“便是此物。”
“麻布?”鲁肃见状,不禁笑道:“此物我江东不缺。”
“三尺麻布,只售百钱……”庞山民说罢,鲁肃愣了半晌,惊道:“什么?百钱?”
“子敬若是嫌贵,这价钱还可以商量……”庞山民闻言,微微一愣,心中暗道:之前已问过城中商贾,这百姓售卖麻布,最低也要五十钱一尺,如今已经买二送一了,莫非江东的织造产业,比之荆襄,还要发达许多么?
“山民如今已囤了多少麻布,鲁某尽数要了!”鲁肃说罢,庞山民恍然大悟,口中喃喃道:“原来不是嫌贵啊……”
鲁肃将案上麻布握在手中,尝试了一下质感,对庞山民道:“此布可用于士卒服装,三尺百钱,已是贱价,只是鲁某心中好奇,若大宗交易,山民哪儿来的这么多布可售我江东?”
庞山民闻言,不禁笑道:“只要你江东有钱,我荆襄便有这麻布,子敬大可放心与庞某交易便是,此番定不要子敬空着船回去。”
“货虽好货,只是山民何以不卖竹纸,典籍等厚利之物,改卖这薄利布匹了?”
鲁肃对庞山民卖布颇为好奇,麻布乃寻常之物,虽庞山民展示这布料,质地不错,可是以庞家家财,当看不上麻布这般本小利薄的商品才是,鲁肃琢磨良久,不知庞山民此举何意,难道是想向江东展示,荆襄人口众多么?
鲁肃通晓商贾之事,江东百姓纺织,鲁肃亦略有耳闻,寻常百姓纺织布匹,半月可得一匹麻布,庞山民居然想要向江东倾销麻布,这荆襄百姓,哪来的这么多人力织布?
庞山民见鲁肃惊诧莫名,对鲁肃道:“总之子敬愿买,我荆襄愿卖,便是买卖,子敬也勿要多疑,这麻布非庞家买卖,乃是我荆襄诸多世家之营生,至于竹纸,印刷,乃我庞家私营,我荆襄世家新得织造之技,可贱卖织品,所以此番约见子敬,主要便是为了此事。”
“织造之技?”鲁肃闻言一愣,继而恍然大悟,对庞山民道:“这织造之技,山民可知其详细?”
“此技不卖……”庞山民说罢,鲁肃皱眉,对庞山民道:“造纸,印刷之术,乃山民生财之道,我江东已不再窥觑,这织造之技,非你庞家专有,山民便行个方便,如何?”
“庞某非江东之人,若将此技授予江东,乃是资敌……”庞山民说罢,鲁肃半晌无语,见鲁肃神情,颇为为难,庞山民笑道:“贱价卖布匹予你江东,省你江东人力,这等买卖,子敬已有不少赚头,庞某奉劝子敬,还是莫要太过贪心才好。”
鲁肃闻言,点了点头,这庞山民所售麻布,确实贱价,只是鲁肃心中隐隐觉得,此事并不像表面看来这么简单,思索半晌,鲁肃也未想明其中究竟,只得应承下庞山民,江东可与荆襄做这麻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