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乃是武人,其口才又怎么辩过庞山民?且庞山民亦知,他跟赵云谈及朗朗乾坤,本就是鸡同鸭讲。
于赵云看来,刘备乃其主公,相处日久,刘备对百姓颇为仁德,若刘备可执掌天下,亦可为一代明主,而庞山民则不然,只其姓氏,赵云便看不上眼,汉家天下,天子当姓刘,这才是赵云心中最为真实的想法。
此番从江夏辗转长沙,一路上观荆南百姓安居乐业,赵云看在眼中,亦颇为感慨,庞山民于民生之道,颇有建树,若其只为能吏,不为诸侯,肯辅佐刘备的话,汉室何愁复兴大业?
太守府中,孙乾,赵云二人最终还是与庞山民不欢而散,庞山民心中倒无所顾忌,可孙乾,赵云却难以平静。
庞山民若肯出兵,牵扯曹操精力,江夏军马借道新野,途径宛城,便可兵逼长安,与刘备会于一处,届时刘备得关羽相助,于西凉羽翼渐丰,马踏长安之时,便可光复汉室旧都,亦可为刘备日后逐鹿中原,奠定一份坚实基业。
所以于当前而言,刘备的兴衰只在庞山民一念之间,只是二人没有想到,庞山民竟可对江夏一郡,如此厚利面前不为所动,而对如今刘备而言,再也拿不出可以让庞山民意动的筹码了。
于驿馆之中,孙乾,赵云尽皆嗟叹不已,思索良久,孙乾对赵云道:“一城之地,那庞山民居然无动于衷,莫非真是云长之前将其得罪的狠了?”
赵云闻言默然许久,对孙乾道:“公祐,无论那庞山民是何想法,如今皇叔于为难之际,我等必须全力以赴。若其不肯发兵,总可借道新野,便是我等江夏军马,孤军奋战,亦要往长安驰援皇叔。”
“那子龙可否想过,便是那庞山民借道于我等,一路厮杀。至长安之时。江夏军中,所剩军马,能有几何?”孙乾闻言皱眉,对赵云道:“且如此这般。抛却江夏一郡,让那庞山民不费吹灰之力,凭白得了城池?”
赵云闻言,一筹莫展,对孙乾道:“那公祐又有何办法,解此困局?”
孙乾闻言,神情数变,对赵云道:“不如先虚与委蛇,得沿途通关路引。待离江夏之前。联系江东军马,便是我等失了江夏,亦不能让这庞山民所得,与江东若有了交情,今后制衡荆襄。亦好说话。”
赵云闻言,眉头微皱,对孙乾道:“若如此,与这庞山民结怨更深,且荆襄治下百姓,生计无忧,而江夏若被江东所掌,百姓怕是遭难,江夏可是孙坚陨落之地,若那孙权欺凌百姓……”
“顾不得那么多了!子龙当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孙乾说罢,赵云黯然无语,二人于驿站休整一夜,次日便至太守府中,求庞山民通关路引,庞山民不疑有他,对二人道:“皆荆襄军马,若云长欲起兵援助皇叔,庞某也没必要从中作梗。”
待二人离去,庞山民暗自思索这江夏异动,对庞山民而言,若关羽,赵云诸人引城内兵马,驰援刘备,江夏唾手可得,再得江夏,荆襄一统,庞山民所掌之地,便是实实在在的荆,益二州了。
江夏重镇,需上将把守,于庞山民眼中,可为此事者,荆襄如今,只有二人。
其一乃是甘宁,江夏临江,守此地者,当通晓水战,甘宁纵横大江日久,江东军马亦被其击退数次,心中畏惧,只是甘宁若离,苏飞一人难以服众,这长沙水道,便无人震慑了。
若不选甘宁,则可使文聘代掌江夏,文仲业久镇荆襄,皆无甚错处,且其声望,亦可使江东不敢妄动,只是文聘本为统御荆襄军马全局之人,若使其守御江夏,怕其心有怨愤。
思索许久,庞山民还是决定去找文聘商议一番,听听文聘想法,至于不用甘宁,庞山民确有私心,长沙乃庞山民兴隆之地,庞山民对此地颇有感情,当然不希望其根基被江东窥觑。
念及此处,庞山民当下便修书一封,径往襄阳请文聘而来,不过二日,文聘便至,于太守府上,庞山民见文聘风尘仆仆,迎上前来,对文聘笑道:“辛苦仲业将军,远道而来。”
“上将军将令,文某岂敢不遵?”文聘说罢,二人皆笑,庞山民对文聘道:“仲业将军当知,庞某这上将军,有名无实,此番召仲业而来,只因那关羽欲舍弃江夏,驰援长安,庞某欲知,这江夏重镇,文将军可愿把守?”
“江夏?”文聘闻言,微微一愣,继而笑道:“文某愿守。”
“可是将军当知,荆襄与那江东,之前纠葛,多在江夏,若将军守城,怕是少不了江东滋扰。”文聘虽应的爽快,庞山民却心有顾忌,对文聘道:“原本庞某也欲将军,守襄阳,定荆襄大局,只是如今事发突然,庞某这边,无上将可用……”
“上将军不必多说,文某只知,为武将者,有守土之责,若只为平安,还不如乖乖的做个文官!”文聘豪爽一笑,道:“文某可于上将军面前立军令状,必保城池不失,那江东军马若敢乱江夏,定叫其有来无回。”
庞山民闻言,心中一阵感慨,对文聘道:“如此庞某便可安心,那关羽离去,必将江夏军马尽数带走,仲业以为,守御江夏,需军马几何?”
“那关羽敢用万余军马守城,文某亦敢!”文聘说罢,庞山民摇了摇头,道:“襄阳城中,军马未动,且如今我荆襄腹地,并无战事,文将军可将城中军马,带走半数,至于守城之人,亦由文将军抉择便是!”
襄阳守军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