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山民可以理解江东因损半年税赋,且将吴夫人质于荆襄,心有怨愤,所以今时今日,周瑜亲至,其吃相难看了些,只是庞山民并不打算于周瑜面前妥协,且先前郭嘉已摆明态度,寸土不让,若只出钱粮,引江东兴兵,加入战局,两面受敌的曹操,似乎也出不起让江东心动的价钱。
离了竹舍,庞山民径寻诸葛亮而去,郭嘉,周瑜皆是宾客,只是庞山民已经懒得接待他们了,此番三人重聚,三人之间的关系已与之前大不相同,庞山民一想到跟二人的争执,便提不起丝毫兴致与旧友重逢,之前庞山民也想过,若各家诸侯交战,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友谊,只是到了面对这一切的时候,庞山民心中总会感到别扭的很。
至于三家谈判,江东与哪家诸侯合盟,庞山民打算交由孔明选择,荆襄已不似先前那般任人欺凌,庞山民觉得,若孔明处理此事,比之庞山民当下心绪重重,当更为妥当。
只是令庞山民未曾想到的是,堪堪清闲三日之后,又有府上下人来报,言河北袁氏亦有使者而至,欲与荆襄商议合盟之事,且使者身份,非同一般。
袁绍次子袁熙,携数名河北使臣,至长沙驿馆,庞山民得知之后,心中着实有些莫名其妙。
袁氏四世三公,论及血统,袁熙亦为名门望族,其幽州刺史的身份,与庞山民这荆襄上将军相见,倒也不辱没庞山民名声,只是之前河北袁氏与荆襄往来,自庞山民掌权之后,便已断绝。如今袁熙的出现,其中意味,值得思量。
“怕是亦为汝南一战。”
庞山民口中喃喃,心中却不禁哭笑不得,荆襄与曹操间的两家战事,如今已牵扯四家诸侯,只是不知西凉马腾。汉中张鲁会不会遣使往长沙浑水摸鱼。若诸侯齐动,华夏大地四面烽烟,于战事之上,变数更大。这显然是庞山民不想看到的景象。
无论庞山民想法如何,却总要见一见河北使者,待袁熙于驿馆休整一日,庞山民便亲往驿馆迎之,与袁熙同至太守府,庞山民观袁熙此人,虽仪表堂堂,其言语之间,却不够稳重。时常有轻佻之言。且袁熙年龄比之庞山民稍长,常常以“兄”居之,倒是让庞山民不知该如何应对。
庞山民性情随和,并未与袁熙一般见识,庞山民虽不愿让郭嘉。周瑜占他嘴上便宜,而对袁熙这般所为,却毫不在意,庞山民之前,相交之人多fēng_liú人物,如今难得遇此纨绔子弟,对这等奇特体验,颇感新鲜……
于太守府上,宾主落座,诸人见礼之后,袁熙便道明来意:如今河北邺城已被曹操所破,袁熙此番亲往荆襄,欲使庞山民改变心意,早攻汝南,以解河北之围,其兄袁谭处亦会调遣军马,直取邺城,夺先前所失城池。
“如此一来,山民可得汝南,我袁氏重夺邺城,对我两家,皆有大利!”袁熙侃侃而谈,自得一笑道:“山民欲秋季兴兵,而袁某以为不妥,以袁某观之,这兴兵灭曹,以清君侧之事,当越早越好!”
庞山民闻言,面上笑容不改,心中却是暗骂袁谭草包,两面夹攻或可使曹操兵力分散,而当下荆襄并未准备妥当,兴兵汝南之事,袁熙如此心急,想必是曹操为秋时会战,早作准备,加紧了对河北的攻伐,其兄袁谭独力难支。
只是如今曹操早有提防,汝南除曹仁坐守之外,亦有刘晔相助,若贸然出兵,荆襄想要克敌而胜,必是极难,袁谭此言,倒是让庞山民心中怀疑,这厮不会与曹操是一伙的吧……
见庞山民并未答复,袁熙不以为忤,对庞山民笑道:“若上将军肯依袁某之计,我袁家自有礼物奉上,山民切不可坐失良机啊!”
庞山民闻言淡然笑道:“显奕所提之事,庞某定会与帐下文武商议。”
袁熙闻庞山民此言,面上微微色变,对庞山民道:“袁某此来,心意甚诚,山民却出此推搪之言,实在令袁某心冷,我袁氏虽官渡一役,受创不小,可曹操欲下河北,并不容易,如今荆襄孤立无援,山民与我袁氏结好,有利无害!”
“庞某亦愿与袁氏结好……”庞山民闻言,微微一笑道:“只是庞某不擅兵事,虽有军权,可军中决策,多赖帐下贤良帮衬,庞某总不可一意孤行,且如今曹操,江东二地,皆有使者至此,庞某决策,干系重大,所以欲思量一番,也是情理之中。”
袁熙见庞山民将先前提议,推的干净,不禁心中暗恼,对庞山民道:“袁某来荆襄之前,于兄长处已夸下海口,言山民仗义,定可与袁氏结盟,共图曹贼,山民切勿使袁某为难才是,若山民还有所求,我河北富庶,无有不应。”
河北先前富庶,如今却也称不上富庶,且中原之地,皆为曹操所得,袁熙此来,亦化装商贾,便是索取利益,袁熙尽皆应下,这厚利如何能至荆襄,亦颇为麻烦。
心中已有定计,庞山民便不再与袁熙赘言,命下人奉上酒菜,欲设宴款待袁熙一行,袁熙之前并未料到,庞山民如此年轻,却行事颇为沉稳,心中焦躁,待酒菜奉上,观庞山民绝口不提军政之事,只言风月,心头暗恨,微微咬了咬牙,对庞山民笑道:“之前袁某于河北,素闻山民二位娇妻,姿容甚美,不知可否比我河北天姿国色,若山民肯应袁某先前所请,袁某亦有姿容倾国之人,奉予山民!”
“姿容倾国之人?”庞山民闻言,从容笑道:“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