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的请辞没有遭遇任何的障碍,甚至刘表和蔡瑁因为刘琦能够“突然看得清楚形势”而感到异常的欣慰……以至于刘表任命了刘琦为长沙太守之后,居然忘记了和现任太守韩玄打声招呼。
无论是蔡家还是蒯家,都没有提点刘表的疏漏,虽然刘琦已离开了襄阳,踏上了荆南那片临近南蛮的土地,但是两大家族还是乐得在刘琦离去的时候,落井下石。
而得到刘琦即将前往长沙的消息之后,韩玄也很是不爽,虽然长沙隶属刘表治下,但是就这样一声不吭的将一地太守一撸到底,刘表于此事上颇为托大,韩玄甚至在想,是不是转投江东,若是就这样把治理长沙的权位交由刘琦,韩玄心中的怨愤又如何平复?
就算刘琦身为荆襄之主的公子,又能如何?
只是韩玄计较了许久,也只得出了一个让他颓然的答案,若是转投江东,他所能够得到的权位,也不会比在荆襄得到的更多,就在韩玄苦思无果的时候,庞山民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太守府中。
“庞公子莫不是来看老夫笑话不成?”
韩玄的愤懑正找不到人发泄,如今庞山民的出现,倒成了韩玄倾泻愤怒的靶子。
庞山民神情淡然,丝毫不为韩玄的失态而介怀,轻笑道:“太守大人何必如此?在下只为为大人分忧而来。”
庞山民话音刚落,便把手上礼单放在了韩玄身前矮桌之上,对韩玄笑道:“韩太守治理长沙,兢兢业业,只是如今刘荆州令大公子接替韩大人太守之位,着实做的有些过分了。”
“公子何出此言?”
韩玄接过礼单,扫视一眼,礼品的厚重让韩玄紧皱的眉头松开了少许,韩玄疑惑的看了庞山民一眼,道:“老夫即将去职,公子又何必如此?”
“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在下以为,此番的确是景升公错了。”庞山民神情恳切,对韩玄道:“只是景升公乃荆襄九郡之主,大人如今,颇为无奈,在下近几日亦是苦思不解,为何景升公要将大人去职。”
“只为刘琦那竖子能够有个安身立命之处。”
身为太守,韩玄自然是可以将襄阳城内的那些门道看明白的,刘表欲废长立幼,又怕众口铄金,心有顾忌之余,将刘琦发配长沙,也算是给自家长子有个交待。
“只是委屈了大人!”庞山民义愤之色在韩玄眼中不似作伪,韩玄点了点头,疑惑的看了庞山民一眼,道:“不知公子有何教我?”
“在下苦思几日,心中倒有了一些计较,至于如何选择,全凭太守大人决断!”
庞山民见韩玄已经提起兴趣,继续道:“若太守大人遵从景升公旨意,前去襄阳任职,在下可向家父手书一封,从中帮衬一二,只是襄阳政务,皆由蔡,蒯两家把持,大人若想随波逐流,倒也容易,只是若要成就如今这般位高权重,难如登天……”
“公子好意,老夫心领。”韩玄闻言,长叹一声道:“果然是日久见人心,古人诚不欺我,只是随波逐流,非我本意,老夫胸中,抱负仍在……”
抱负?欺压百姓还上瘾了么?
庞山民心中不屑,神色却依然不变,对韩玄道:“在下还有一策,倒可让太守大人实现胸中志向。”
“计将安出?”韩玄闻言,面上一喜,拱手一礼,对庞山民道:“还请公子明言,若老夫日后有所成就,必不相负!”
“在下不敢求大人报答,在下居于长沙,多受大人照拂,此番前来也只因心中义愤……”庞山民淡然一笑,对韩玄道:“听闻大人还有一弟,如今于曹公治下,位高权重,如今官渡,袁曹相据,若大人前往许昌,将所遭委屈告知天子,令弟再从旁帮衬,想再登高位,却也不难!”
“险些将元嗣忘却!”韩玄闻言,大喜过望,对庞山民拱手道:“此事可行!公子殚精竭虑,为老夫谋划,请受老夫一拜!”
“太守大人切勿如此!”庞山民连忙侧身避过,心中暗喜,看韩玄如此神色,庞山民心知如今这老家伙已经蠢蠢欲动了,只要韩玄离了长沙,荆南四郡,便可徐徐谋划。
韩玄心事得以解决,当即命府中下人准备酒菜,庞山民推辞不过,只得留下与韩玄吃了顿酒,席间韩玄屡屡表示,希望庞山民可为其幕僚,庞山民只得无奈表示,如今他还没有远离家乡的打算。
把韩玄灌的大醉,傍晚时分,庞山民才离了太守府,向城外竹山赶去,一路上策马疾驰,带着些许酒意的庞山民,胸中比之前些时日,舒爽了许多。
刘琦不日便至,孔明亦即将到来,只要刘琦坐稳了长沙太守之位,庞山民欲得荆南四郡,便如探囊取物一般。
四郡太守,于刘表治下多为不受待见之人,除了长沙这相对安稳的地域,韩玄还会眷恋太守之位,其余的三郡太守,恐怕巴不得返回荆州为官呢。
只是,想要让石韬诸人,名正言顺的坐实这三郡太守之职,还需要细细筹谋一番。
直至天色暗淡,庞山民才回到竹山之中,如今的竹山比之一月之前的葱葱郁郁,山腰之处变的秃了许多,山下的竹楼,如雨后春笋,谷内时不时还会传来杀伐之音,庞山民不用看也知道,又是魏延和玲儿在调遣兵勇,于新建的校场之中练兵了。
“兄长,孔明信笺又至,三日之后,孔明便携大公子入城……”
庞统摇晃着手中的信笺,兴冲冲的从谷口处奔了出来,欢喜之色,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