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将至,江东之主亲临荆襄观礼,倒是为孙绍婚事,凭添了不少喜意,且数日来,荆南各地蛮人,也纷纷往长沙而来,欲一观二人婚礼,蛮族公主与江东旧主之子的婚事,令一众荆南蛮人颇为惊喜。
祝融与孙绍二人结合,也正如庞山民所料那般,大大有助于促进荆南地区的民族融合。
实际上近两年来,荆南蛮人的生活比之先前,好过许多,零陵,武陵,桂阳等蛮汉杂居的地方,不少蛮人已随汉家百姓,学习了耕作之术,且后来织机盛行之时,亦有世家工坊,雇蛮女织造,蛮人的生活习惯,两年来改变不少,许多蛮人若是脱去了他们身上的民族服饰,身着汉家衣装,看上去也与汉人,别无二致。
数日以来,庞山民适逢其会,除与孙权,周瑜商讨两家大事之外,还宴请了不少荆南蛮族各部头领,与其一道探讨蛮汉共治之事,虽各部蛮族头领,对蛮人们当下的生活,已相当满意,可是庞山民仍旧觉得,蛮人们还可以期待更加美好的生活,让蛮人生活与荆南百姓,别无二致,才是庞山民的最终目标。
与荆南的一片欢闹大不相同的是,近些时日,江北诸地,乱事频起,特别是曹操辖下州郡,竹纸价格,数日来翻了数倍,价比黄金。
起先各地官员,并不介意此事,直至后有士子结伴,声讨各城中商铺之时。事情才渐渐闹大,且除此之外,原先那些由荆襄而来的贱价布帛,粮食也价格大涨,一时间,江北各地,民怨载道。
当曹操得知各地而来的消息之时。恼怒不已,忙召群臣,入朝堂商议对策。曹操原本以为,汝南一役,那庞山民占了不少便宜。理当安分一些,待来年春耕之后,两家诸侯再于沙场相争,可是曹操却没想到,荆襄的报复,转瞬即至,且这等手段,曹操之前,闻所未闻。
于相府之中,曹操于群臣面前。咆哮不已,郭嘉,贾诩诸人,见曹操暴怒,皆不敢多言。
半晌之后。曹操一脸阴沉,对一众文臣道:“诸位可有办法,止洛阳,颖川各地,物价疯涨之势?”
曹操说罢,堂上诸人。半晌无语,曹操见往日智计百出的郭嘉,荀彧等人,面上皆一筹莫展之色,心中更怒,对荀彧道:“文若,这嫌竹纸昂贵者,多颖川中人!曹某就不信了,士子无纸可用,便敢去州府,咆哮公堂!莫非颖川中人,自文若,公达之后,如今皆这般货色?如此曹某又怎敢再往颖川,代圣上择贤?”
荀彧闻言,心中一惊,见曹操双目冒火,迁怒于他,荀彧低声叹道:“主公,彧惭愧。”
曹操见荀彧一脸惶恐之色,心中怒火,微微平复,对荀彧道:“昔日诸多文臣士子,用竹简作书时,亦未闻其有如此牢骚,汝南一役,曹某麾下大军,无功而返,如今又遭庞山民这般算计,莫非曹某治下臣民,就无人体恤曹某苦衷不成?诸君如今皆在堂上,总当为曹某出谋划策,解眼下之围!”
曹操说罢,郭嘉思索片刻,对曹操道:“若仅是无竹纸可用,倒也无妨,此事主公只需遣人,与士子明言祸起荆襄即可,只是郭某担心的是,这布帛粮秣,价格亦在疯长,衣食住行,关乎主公治下百姓生活,如今于许都城中,郭某亦听闻,数日以来,粮价比之半月之前,翻了两番,此事若不及早应对,祸患不小!”
“那奉孝可有对策?”曹操闻言,心中一喜,对郭嘉道:“奉孝与那庞山民相熟,想必其一应手段,皆可应对。”
郭嘉闻言不禁苦笑:“郭某于政务并不精通,主公欲求应对之策,当寻长文问计!”
郭嘉说罢,曹操深以为然,忙命人去寻陈群过府一叙,不多时候,陈群便至,曹操出言相询,陈群亦半晌无言,许久之后,陈群叹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那庞山民此番谋划,乃攻心之计,致主公治下士子,人心浮动,百姓怨声载道!群以为,若解当下困局,首要之事,便是平抑物价,安定民心!”
陈群说罢,殿上群臣,皆深以为然,连声附和,曹操闻言笑道:“既然长文已窥破荆襄计策,必有应对之法!”
“主公或可开仓放粮,坊市之中,粮食一多,其价必贱,至于竹纸,布帛,陈某却并无应对之法,此物乃荆襄特产,虽主公治下百姓,亦可纺布,可陈某曾闻,荆襄织机可使寻常百姓,日产布匹巨量,若我北地无织机奇物,便难以应对这布帛上涨之势。”陈群说罢,轻叹一声道:“之前陈某闻奉孝先生曾建言丞相,遣细作一窥荆南织机,如何制造,不知如今,丞相有何收获?”
“那荆襄世家,将此物看得甚重,难有所得。”曹操闻言,唏嘘不已道:“且文长开仓放粮之计虽好,可曹某欲来年春耕之后,便与荆襄一战,如今荆襄发展日新月异,亦令曹某,颇为心惊,若与之对决,还当及早才是。”
“那荆襄本就是富庶之地,且两年来山民厚积薄发,只小小手段,便让我许都群臣,难寻对策。”郭嘉轻叹一声,对曹操道:“便是来年开春与山民对决疆场,郭某以为我中原大军,亦无必胜把握,唯今之际,丞相当另寻良策,制衡荆襄了!”
“良策何来?”曹操闻言,苦笑一声:“曹某戎马半生,还从未遇见如此难缠之对手,且这庞山民睚眦必报的性子,倒是让曹某涨了不少见识,其诸般手段,不似诸侯!”
曹操说罢,一脸颓丧,郭嘉见状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