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庞山民叹了口气,默然无语,魏延却按捺不住,大手猛拍了一下桌子,怒视甘宁,“你这厮好生难缠,我等当你是个人物,才诚心相邀,莫不是你水寇做的久了,成了那滚刀肉不成?”
“我说过,我现在是官军!”甘宁说完,离席而去,魏延正欲伸手阻拦,却听庞山民忽道:“是因为蒋钦,周泰?”
“呃?”甘宁闻言,停下脚步,皱眉道:“我虽曾行侠大江之上,却与这二位水匪头子没什么交情!如今我乃江夏官军,你若再诬陷于我,教你离不得此地!”
不是因为另两大水寇?
庞山民闻言,丝毫不理甘宁凌冽的目光,心思一转,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是因为苏飞将军吧!”
甘宁讶然,许久之后才点了点头,对庞山民道:“知遇之恩,不得不报!”
“若苏将军放你离去,你又当如何?”庞山民心中大定,如今的甘宁与江东没有任何关系,还是心向荆州的,既然如此,便可徐徐图之。
“甘某虽曾为水寇,却知忠义,如今从仕黄祖,苏将军屡次力荐于我,虽不得任用,却对我有莫大恩情!且我麾下三百健儿,多受其照拂……”说到此处,甘宁叹了口气,对庞山民道:“你虽诚心邀我,我却不能应下,男儿在世,恩仇必报!”
“倒是好男儿!”魏延闻言,点了点头,心中不悦也一扫而空,对庞山民道:“既如此,把那苏姓将军,也带回长沙便是!”
庞山民闻言哭笑不得,如今江夏城中,苏飞贵为都督,节制一城兵马,且苏飞于荆州已闯出名声,长沙如今的环境,还比不得江夏重镇,想要劝服苏飞,难如登天。
甘宁见二人失落之情溢于言表,心中也是感念不已,江夏军中,将校多以他昔日水寇身份轻视于他,唯有都督苏飞屡次奏请黄祖,为他正名,重待于他,只是那黄祖不听谏言,如今投身江夏已然二年有余,甘宁依然身为城中小校。
见甘宁止住脚步,庞山民举起酒觞,对甘宁道:“兴霸心中所想我已尽知,此番冒昧相请,却是在下莽撞了,相见即是有缘,还望兴霸勿要离去,你我不谈将来事,只饮酒解忧,如何?”
庞山民说罢,举起酒觞,一饮而尽,甘宁见状,微微一笑,回到席上,坐了下来。
魏延也是粗豪汉子,如今已知甘宁心中所想,心中亦是钦佩不已,甘宁恩仇必报的性子,正巧对了魏延脾气,魏延频频举杯相邀,甘宁亦是逢酒必饮,一顿酒吃到天色黯淡,直到下人回到驿馆,通报庞山民,礼物已准备妥当,甘宁这才放下杯盏,对庞山民道:“你等还有要事,这酒便不喝了吧!”
“只是见那黄祖而已……”庞山民醉眼迷蒙,摇头叹道:“此番前来江夏,我等只为兴霸而来,见那黄祖,也是欲说服于他,令你去长沙任职,如今已知兴霸心中所想,那黄祖改日再见也罢,我等且饮酒,莫要理会那心烦事。”
庞山民说完,魏延亦是长嘘短叹,见二人深情真挚,甘宁虎目含泪,对庞山民道:“兴霸当不得公子如此重待。”
“不重……”庞山民打了个酒嗝,咧嘴苦笑:“黄祖不识兴霸,有眼无珠,我等来迟,有缘无分,何其憾也……兴霸有大才,本以为日后可以兴霸为水军都督,节制长沙水军,可如今……”
“长沙水军?”魏延闻言,失声叫道:“兴霸懂水战!”
“我本就是水寇,若不懂水战,如何纵横大江!”甘宁闻言,一阵感慨:“只是没想到,有人居然想让我做水军都督……”
见甘宁语气松动,庞山民心中暗喜,却不动声色,醉态可掬的向甘宁举了举酒觞,对甘宁道:“兴霸,恕我直言,你若想还那苏飞恩情,也不必执着留在江夏护持于他,江夏乃要冲之地,战事频发,若你掌长沙水军,亦可纵横江上,日后江夏战乱,兴霸提一旅之师,报其恩情,比之现在委身江夏,要有用的多!”
“恩,若兴霸有此意向,我便予你两千金饼,用于军费!打造战船,亦有长沙二郎帮你!”魏延说完,双目灼灼,甘宁犹豫许久,对庞山民道:“还请予我一点时间考虑。”
“不忙。”庞山民点了点头,对甘宁道:“拜过黄祖之后,苏飞将军那里,我等亦要去一趟了,苏飞将军虽有识人之明,却无力提拔贤良,与其让兴霸委身于此,实在可惜。”
甘宁闻言,一阵无语,没想到这喝着喝着,庞山民又把话题拉了回来,见二人情真意切,甘宁叹道:“只喝酒,余下之事,日后再说!”
“恩,痛饮,痛饮!”
魏延说罢,一饮而尽,庞山民也不再劝说甘宁,席间觥筹交错,喝到后来,三人尽数醉倒于酒桌之上,庞府下人扶三人回房中休息,直至翌日日上三竿,三人才堪堪醒来。
“没想到山民恁地能喝!”相较于浑身无力的自己,庞山民依然精神抖擞的吃了午饭,魏延不禁大为惊诧,就连甘宁,也不得不赞叹庞山民的善饮。
“饮酒看心情,与兴霸谈的投契,自然可多饮一些!”庞山民笑着说完,对甘宁道:“兴霸,已耽误了你一天时间,如今你还是江夏校尉,不归军营总是不妥,如今我去说那黄祖,顺便再见一见苏飞将军,至于你的去留,便交由这二位上官决定如何?”
见甘宁还欲再言,庞山民又道:“报恩一事勿要再提,偿还苏将军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