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合离洛阳已有四日,这四天来,西凉大军依然将洛阳大城四面围困,城中的曹军士气低沉,钟繇对此忧心不已,却又无计可施,只得将全部希望寄托于张合能够带着援军,早日归来。
城外西凉大军帅帐之中,庞统又收到斥候来报:言洛阳外五十里处,发现大量曹军人马踪迹。
庞统闻斥候之言,只微微一笑,暗道曹军援军的行军速度倒是不慢,等了这么多天,该来的终究来了。
当下庞统便召各部将领,入帅帐议事,待诸将齐聚,庞统对诸将道:“曹军援军数时辰后,便至洛阳,庞某欲收拢兵力,撤掉这合围之势,放那曹军,一并入城。”
庞统说罢,诸将皆心中奇怪,赵云抢先劝道:“曹军大军匆匆来援,军师何不使一支军马,半路劫杀?”
赵云之言诸将多有附议,庞统见状笑道:“曹将用兵日久,焉能不知兵法?若半路劫杀,或许可一阻其大军援洛阳之势,全歼曹军却颇为不易,况且我大军动向,难以遮掩,一旦令洛阳城中曹军得知他们的救命稻草,即将抵达,定然会从城中而出,拼死一战,届时我大军岂不是要腹背受敌?”
诸将闻庞统解释,尽皆点头,赵云更是拱手受教道:“还是末将思虑不够周全,军师果然好算计啊!”
庞统闻言摆了摆手,对赵云道:“子龙的应对之法,倒也无甚错处,只是在庞某看来,如今洛阳城士气低落,当好好利用。所以才欲放那曹操援军,悉数入城,诸位当知之前我等城门一战已打出威风,洛阳城中士卒,无不丧胆。待其援军入了城池,我等可如同之前一般,大开大合的再与曹军城前一战,若曹军再败,其恐慌的气氛必将于城中蔓延,难有一战之心。届时我等欲再取洛阳,当易如反掌。”
诸将闻庞统此言,皆欣喜不已,马超,马岱二人当即领命,直出帐外。收拢各部兵马,驻扎于洛阳城门之前。
城头之上,钟繇见城外西凉大军调动频频,一改合围之势,心中暗喜,对左右道:“西凉大军阵势变化,想必我许都援军已至。”
只是令钟繇未能想到的是。这番振奋士气之言,军中将校却并无热烈回应,钟繇心情难免阴霾,暗道被西凉军马围困数日,军中的士气不知不觉,竟消磨殆尽。
将士们士气如此低落,就算援军入了城池,又如何改变战局?想到此处,钟繇心中大惊,口中喃喃道:“莫非那庞统已算明我城中将士。难有战心?其诡诈心计,竟如此狠辣?”
许褚见钟繇面上神情忽明忽暗,心中奇怪,对钟繇道:“如今援军降至,先生为何不喜?”
钟繇闻言。微微摇头,并不多言。
事到如今对钟繇而言最好的办法也只得是将错就错了,钟繇已下定决心,待援军至后,于城中不作停歇,便出城与西凉军马奋力一战,即便不胜,好歹也可打出曹军风采,届时以此来鼓舞城内将士士气,或可再与那庞统,周旋下去……
红日当空,洛阳东门外烟尘滚滚,黑压压的曹军蜂拥而来,李典于城头之上,见城下“夏侯”旗号,欣喜异常,忙对传讯士卒道:“速速告知元常先生,妙才将军援军已至!”
士卒闻言,匆忙离去,只是令李典没想到的是,那一队队的曹军精骑,却不入城池,居然绕城而行,径直往对面西凉军阵冲杀而去。
“妙才这是何意?”
李典不明所以,心中惊惧,忙命人紧闭东门,下了城墙,飞马往西门而去。
传令士卒前脚刚至,李典后脚便到,将夏侯渊行迹与钟繇说过,钟繇不惊反喜,大笑连连道:“妙才定是得了奉孝嘱托,不想奉孝身在许都,却可授计解我洛阳之围,真是神鬼奇谋,神鬼奇谋啊……”
李典正一头雾水,洛阳城外已喊杀震天,见此情形,钟繇忙道:“告知将士,大开城门,我等当与援军一道,一举破那西凉大寨!”
许褚闻言,忙下城而去,披挂上马,大笑一声道:“憋屈日久,终于可出城痛快厮杀一回,儿郎们,随本将一道,出城寻那西凉军马晦气!”
许褚说罢,城中士卒振奋精神,洛阳城门大开,万余军马随许褚一道杀出,许褚之后,李典又已引本部军马,奔出城门,一时间,洛阳城前,混战一片。
庞统之前不是没有想过严防曹军突袭,只是未曾料到,曹军来势竟如此坚决,且曹操援军如此之多,莫非那许都郭嘉不过日子了么?
只不过城外野战,西凉大军毫不畏惧,虽起初被曹军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很快便稳住阵脚,当马超,马岱率左右两路西凉铁骑援助前军之后,也可与那数万大军,死死缠斗。
曹军气势汹汹,西凉军却也死战不退,一场大战打了数个时辰,两军才各鸣金收兵,待曹军回了城池,庞统才一脸阴霾,对左右道:“速速清点战损。”
不多时候,便有各部校尉报知战损,一场大战,西凉军马竟折了一万有余,虽曹军同样死伤不少,可庞统却总是觉得经此一战,他终究还是被那远在许都的郭嘉狠狠的算计的一回。
之前早有细作报知庞统,此番郭嘉进驻许都所带军马几何,庞统始终以为,郭嘉欲守许都,定然不敢抽调大量军马驰援洛阳,只增援洛阳万余军马的话,庞统倒乐于见到日后自己的功劳簿上,再添些笔墨,多些战功,可是庞统未曾想到此番曹军援军,少说也有三万,如此一来,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