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一路舟车,沿途毫不停歇的赶往建业,至孙权府上,鲁肃便斟酌言辞,将周瑜打算,尽数与孙权说了,孙权闻言,勃然大怒。
在孙权看来,周瑜的这番动作,着实忤逆,即便是曹操麾下郭嘉,贾诩,荆襄的卧龙凤雏,也不敢与其主公,如此放肆。孙权咒骂连连,鲁肃却神情坦然,对孙权劝道:“主公当知,公瑾一片公心,如此行事,也是为了我江东大业!”
“莫非子敬当他江东之主不成?”孙权见鲁肃竟站在周瑜一边,不禁喝道:“江东大业,孤自有打算,用不着他周瑜操心!”
“可江东都督乃主公亲授,庐江大军也整戈披甲,时刻准备北进合肥。”鲁肃并不理会孙权暴怒,轻叹一声道:“公瑾且说了,若此战未能全功,他自会往荆襄负荆请罪,绝不牵连主公分毫……”
“欺人太甚!”孙权闻言,神情更怒道:“诸侯罢战三年,孙某还以为他终于安下心来,勤勤恳恳的打理江东军务,如今再看,却是孙某被其所骗!此战若胜,倒也好说,若是败了,岂不是叫天下人笑孙某毫无担当?往荆襄负荆请罪?这般打算倒是不错,他既然愿意负荆请罪,子敬便再往庐江,将其召回,孙某等着他负荆请罪!”
“鲁某若去,若不得合肥,亦不归返。”鲁肃神情不变,孙权闻言,颇为讶异的看了鲁肃一眼道:“你也反了?”
“非是反叛,而是为全文台公与伯符遗愿!”鲁肃说罢,孙权冷笑连连,对鲁肃道:“说的倒是好听,可子敬勿要忘了,如今的江东之主何人!且周公瑾之前于孙某面前妄言,我江东欲得合肥,不费吹灰之力,如今呢?合肥未得。却要引来荆襄水军,大举攻伐!你当我那妹婿是易与之辈?”
见鲁肃躬身侍立,不发一言,孙权怒道:“孙某此番,也去庐江!孤倒要看看,那周瑜敢不敢将孤也扣在庐江!”
“主公不可这般肆意妄为!”鲁肃闻孙权之言,大惊失色。对孙权道:“若主公去,公瑾一应算计,尽皆成空!”
“就是要让它成空!”孙权说罢,便命人备马,引亲卫一路往渡口而去,鲁肃见状。紧紧跟上,心中暗道:若主公去庐江兴师问罪,公瑾必对江东心灰意冷,若其致仕,何人可统领江东军马?
鲁肃与孙权一道,沿途劝说连连,可孙权对鲁肃言辞皆不予理会。又过两日,孙权入庐江城,与周瑜相见,孙权怒不可遏道:“周公瑾,汝欲反耶?”
周瑜闻言,冷笑一声道:“该说的周某皆已说过,若主公不信,周某也毫无办法。总之这合肥城,周某必取!”
孙权闻言,心中更怒,对周瑜道:“且交回虎符印信!”
孙权说罢,堂上将领尽皆惊愕,太史慈回过神来,急忙劝道:“主公此举却是为何?都督于庐江兢兢业业。并无错处。”
“都欲反了,还说无错?”孙权闻太史慈之言,对其怒目而视道:“尔等当遵孙家号令,而不是周瑜号令!孤并未允周瑜攻伐合肥。然而其一意孤行,视孙某为无物!此番举动,不是反心已生,还是什么?”
太史慈也隐约知晓周瑜与孙权二人纠葛,思索片刻道:“主公与都督之间,或许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
孙权还未待答复,周瑜抢道:“虎符印信,周某这便奉上,吴侯心愿达成,还有何吩咐?”
见周瑜一脸平淡,孙权眉头大皱,心中火起,对左右道:“且将此人,押入大牢之中!”
“主公不可,公瑾乃我江东肱骨!”鲁肃之前也未曾想到,二人之间的对抗竟如此剧烈,见孙权欲治罪周瑜,鲁肃忙道:“主公,公瑾功勋卓著,多年来少有错处,主公若如此行事,朝中群臣不服!”
“原来尔等只服周瑜,不服孙氏?”孙权闻言,冷眼看了鲁肃一眼,鲁肃顿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见一众将校还欲再劝,孙权又道:“勿要忘记,尔等乃我江东将校,不是周瑜私兵!”
周瑜闻得孙权此言,心如死灰,再看孙权,那目光就如看一陌生人一般,孙权与周瑜目光所触,对周瑜道:“若公瑾认罪,孤自当从轻发落,公瑾此番诸多过错,也当予孙某一个交待!”
周瑜冷笑一声,对左右道:“且押周某去往大牢。”
见左右将校,皆无动作,周瑜长叹一声,离府衙而去,孙权见周瑜死不悔改,对诸将道:“你们看看,这是臣子该有的表现么?”
厅堂之上,鸦雀无声,许久之后,堂上诸人便听鲁肃轻声叹道:“还请吴侯命人,押鲁某同去……”
“鲁子敬!”
孙权原本见周瑜离去,心情稍好,如今闻鲁肃这般言辞,焉能不怒,怒视鲁肃,对鲁肃道:“子敬知道自己适才说的什么?”
“鲁某数年来调和主公与公瑾二人纷争,事到如今,身心俱疲,无论是主公抑或公瑾走到今时今日这般地步,皆鲁某无能所致……”鲁肃惨笑一声,对孙权道:“鲁某为了主公,数次违心枉顾与公瑾的情义,还请主公念在鲁某为江东兢兢业业,有些功劳的面上,允了鲁某所请,就让鲁某与公瑾二人一道患难,做个同伴也好……”
堂上诸将闻鲁肃之言,皆不知所措,以往孙权与周瑜争执,还有鲁肃从中斡旋,如今鲁肃再进了大牢,莫非二人之间,已不可调和?
孙权闻鲁肃之言,却不为所动,对鲁肃道:“江东还有诸多要事,离不得子敬,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