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数年未至荆襄,鲁肃虽偶有出使,却没有机会细细了解荆襄发展,庞山民作为一地之主,自然希望二人可以早些重振雄风,几日来索性引领二人,深入坊间,介绍着这数年来荆襄的巨大改变。
无论是各世家生产布帛的工坊,还是已渐渐闻名天下的荆襄书院,皆让周瑜,鲁肃二人感慨不已,若说之前周瑜还觉得庞山民所言拿下江东易如反掌乃夸大其词,如今看来,这荆襄,江东二地的差距实在太大,全方位的差距竟让周瑜觉得,即便他归返江东,倾力相助孙权偏安一隅,对于这天下大势的改变怕也是杯水车薪。
每日荆襄都在赚取着江东巨量的钱财,却发展着自家的生产,江东世家以及百姓们的辛劳,却最终变成了荆襄坚固的衣甲,锋锐的武器……每每想到此处,周瑜就会觉得这么多年来,他都白忙活了。
特别是庞山民对于士卒的俸禄以及抚恤,更是令周瑜暗暗乍舌,如此巨量的后勤补给,前方作战的战士又岂敢不效死命?
见周瑜连日来唏嘘不已,庞山民心中暗叹,在他看来,周瑜也算是命途多舛了,不仅有着一个时刻忌惮他的主公,就算迫不得已辗转荆襄,一生努力与信仰也尽数崩塌,社会的发展不会以人的意志而转移,即便周瑜不来,荆襄的百姓过惯了好日子,又岂会去走前尘老路?
只是庞山民从未出言安慰过周瑜。
周瑜不仅智计出众,更应该胸有傲气,庞山民能够做的只是于这乱世之中,为他搭建起一个可以发挥不世之才的平台,而周瑜具体会如何去做,庞山民并不关心。
若他还有之前那股一扫江东的心气,总不至于做的太差,不是么?
连日来又有不少前方将校,归返襄阳复命。庞山民也将朝堂之上的荆襄俊贤,悉数介绍给二人,诸葛亮与庞统得知周瑜与鲁肃来投,尽皆大喜,二人都是识英雄,重英雄之人,当即表示。庞山民当于朝堂之上,再添二人。
“兄长,公瑾一身才华,不用可惜,且此番虽是迫不得已前来相投,我等却不当相疑。此人于江东之时,便是统领江东兵马的大都督,若至荆襄,兄长予其官爵薄了,怕是说不过去!”
入夜,庞统直入庞山民府上,与其言明心事。庞山民闻言,微微一笑,对庞统道:“那士元以为,为兄当如何去做?”
“如今我与孔明,得左右军师,便再设前后军师二职,一予周郎,一予伯言。不知兄长以为如何?”庞统说罢,庞山民眼前一亮,心中暗道近些年来,以陆逊的功勋,也当予以升迁,屯汝南重地,保其不失。且汝南连年来的发展也可圈可点,庞统的这般建议,对于当下荆襄而言,确实不错。
“只是以公瑾心气。怕是不肯应此重职。”庞山民思索片刻便苦笑起来,口中喃喃道:“若公瑾为高官厚禄来我荆襄,反倒不如雪中送炭,改投中原了,且公瑾尚无寸功,却被予以要职,这对他而言不失厚待,而是施舍,士元,若你为公瑾,会接受么?”
庞统闻言,不禁语塞,又被推门之声,打断思绪。
侧目望去,来人正是周瑜,周瑜拎着酒壶,笑意盎然道:“知我者,山民也。庞士元,休要小觑周某,虽这些年来,凤雏名声广为传扬,可你又何以见得,周某就不能后来居上?”
庞统闻言先是一愣,继而笑道:“若是南下江东,公瑾怕是必不肯去,西凉兵马由庞某所掌,合肥兵马则由孔明所掌,只我二人,便可予那曹操偌大压力,公瑾莫非予与我二人,争掠夺中原之功?”
闻庞统之言,轻叹一声,对庞统道:“江东之事,终究是昔日与伯符一起闯下的基业,虽江东日渐萧条,可要一鼓作气,拿下江东六郡,也绝非易事,况且山民也有言在先,不会早早的南下江东,如此看来,周某倒是可以去与伯言,商议一下许都之事,伯言本为江东之人,对江东的了解怕是也仅次于周某,日后南下江东之人,陆伯言当仁不让,山民倒不如让伯言与兴霸一道,早早操练水军,周某也正好为自己谋个差事。”
庞山民闻言,眼前大亮,对周瑜道:“公瑾有今日之言,也就是说心中阴霾尽去,精神振作起来了?”
周瑜闻言,含笑点头道:“且周某亦有想过,子敬此番遭周某连累,辗转荆襄,如今却成了孤家寡人,周某心中,实有愧疚,不如山民看在周某面上,多予其些资财,好令其于宛城,许都这新得之地,重振家业。”
周瑜面上虽是笑颜,双目之中却隐有泪光闪烁,显然说起鲁肃,周瑜情难自制,庞山民见状,出言劝慰道:“公瑾如此重情重义,庞某怎敢不应。”
庞统见堂中气氛消沉,不禁笑道:“公瑾与子敬皆江东柱国之臣,如今到了荆襄,兄长总不能薄待二位,依统看来,公瑾的这些要求,倒是提得太少,我家兄长的身份除了荆襄之主,还富甲天下,大都督当以此机会,多作索求!”
“周某于江东之时,便无所有,如今得荆襄收留,已心怀感激,至于金银财帛皆是外物,周某对山民所求,皆已得到,无论于江东还是荆襄,周某的心愿唯有于这乱世之中,闯荡出一片天地,也不枉山民之前‘樯橹灰飞烟灭’之言。”
见周瑜一脸郑重,庞统也不再出言调侃,庞山民对于周瑜的赞赏庞统早就知晓,之前庞统还拿“樯橹灰飞烟灭”之言,调侃过庞山民识人不明,既然周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