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之言,曹操似浑若未闻,只是口中一个劲的喃喃自语道:“奉孝。回来了。回来就好啊……”
曹操亲扶郭嘉起身,与随行文武一道归返府衙之中,与郭嘉数月未见,曹操自然有满腹问题要问。如今荆襄平定江东。天下大震。而三家诸侯也化作两家,曹操自然想从郭嘉口中知晓,荆襄如今。是何状况。
待曹操提及荆襄之事,郭嘉长叹一声。
一路而来,郭嘉脑海中不停闪现着庞山民所言荆襄胜景,如今的河北与荆襄,实力大不相同,若说之前郭嘉还寄望于靠二荀经营,使河北富庶,追赶荆襄的话,如今郭嘉却清楚的意识到,论及经营州郡的本领,便是二荀也不及那庞山民多矣。
见郭嘉陷入沉思之中,曹操轻咳一声,郭嘉回过神来,忙对曹操道:“是由轻重缓急,郭某再思索当如何禀报丞相……”
曹操见郭嘉一脸郑重之色,便知其将要说的恐怕极为重要,慎重的点了点头,便听郭嘉叹道:“我河北广造器械,乃是中了唐王之计!”
第一个消息便是这等噩耗,令堂上群臣尽皆惊愕,荀彧眉头大皱,对郭嘉道:“奉孝,丞相治下数月赋税,皆用于打造器械了啊!”
郭嘉闻言亦一脸苦涩,将庞山民计策原原本本的告知堂上诸人,当曹操,二荀等人听闻,器械风吹雨淋数月便成朽木,毫无战力后,皆面如死灰。
刘晔闻言颤抖不已,忙跪地拜道:“还请丞相治刘某不查之罪!”
“不怪子扬,只怪那庞山民太过狡狯……”曹操艰难说罢,刘晔长叹一声道:“刘某这便回去思索,还有何办法,将各城器械加以补救!”
“子扬且勿着急,一切事情,待听奉孝说完,我等再作计议!”曹操说罢,一脸灰败道:“区区小计,便谋我河北数月赋税,莫非曹某在那庞山民眼中,这般好骗不成?”
“非是丞相易欺,而是荆襄乃堂堂阳谋,攀比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我等于战阵之上,见荆襄器械如此犀利,加以仿制,也在情理之中……”郭嘉暗叹一声,对曹操道:“山民谋的乃是人心,非寻常计策。”
曹操闻言猛然醒悟,点了点头道:“奉孝还有何事,欲告知我等?”
闻曹操之言,郭嘉便把当日庞山民与他所言两川,西凉兵马布局,尽数与曹操说了,且如今荆襄繁华富庶已令人咋舌,如今河北可与荆襄争雄的地方,怕是不多,更不要说心得江东,唐王如今气势更盛。
郭嘉的一番言辞,并未带来任何令人欣慰的消息,满朝文武心中恐慌不已,就连曹操眼底亦闪过一抹绝望之色,郭嘉见状却掷地有声道:“郭某此番归来,却不是欲劝丞相效仿孙权!”
郭嘉之言,令沉浸在恐惧中的堂上诸人,尽皆回过神来,曹操见状忙道:“奉孝已有对策,抗衡荆襄?”
“郭某一人自然没这般本事,然而丞相麾下,皆为人杰,若我等群策群力,日后与其相争又怎会全无胜算?”郭嘉说罢,目视荀彧,荀攸二人道:“文和,公达,昔日于颖川时,二位自认为经营州郡者,天下间无人可比,荀氏双龙的名号,二人已忘?”
郭嘉说罢,又目视堂中余下诸人道:“投石乃子扬所创,荆襄投石亦不过拾人牙慧,荆襄可制沙场利器,我等为何不可?”
“许仲康,你可是已拜服了那马超武艺?莫非五虎上将就真的不可力敌,五虎扬名之前,丞相麾下精兵强将,才是闻名天下!”
“荆襄治下世家多有豪商,然而数年前却默默无名,天下豪商,多出许都,如今尔等随丞相前来邺城,莫非连经商的本领都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郭嘉一通呵斥,堂上群臣久久无言,半晌许褚才率先回过神来,对郭嘉道:“旁人惧那五虎,许某不惧!若日后沙场相逢,奉孝先生可看许某能不能取那马超狗头拿来当球踢!”
“奉孝所言极是,荀某虽承认那唐王有些手段。却不认为我兄弟二人经营州郡的本领逊色于他!”荀彧说罢,刘晔亦道:“近些时日刘某观墨家古籍,亦有所得,荆襄投石,冲车虽利,刘某思索些时候,亦可造出破敌之物!”
见群臣振奋,曹操亦一扫先前颓态,激动的看着郭嘉,对郭嘉道:“曹某原以为奉孝此番归来。亦要让曹某学那孙权。纳土归降,保全性命……”
郭嘉闻言连连摇头,道:“丞相又不是没有做过以弱胜强之事,郭某归返途中思索许久。发现丞相与郭某一直以来。错误频出。其缘由便是我等姿态摆的不对,荆襄昔日衰弱,并不表示今日衰弱……若丞相可将山民放在与昔日袁绍同等位置上。我等之前与荆襄交锋,是否会更为谨慎?战局有所变化,也并非绝无可能!”
郭嘉之言令曹操与满朝文武心有戚戚。
只是可惜郭嘉提点他们太晚……
曹操闻郭嘉之言,点了点头,之前势弱的日子,曹操又不是没有过过,如今大不了再将庞山民当作昔日袁绍,这等宿敌相争,自然事事谨慎。
想到此处,曹操对群臣道:“奉孝已言明利弊,各位当各司其职,好好想想我等如何奋起直追!”
说罢,曹操便命群臣散去,留郭嘉二荀三人于大殿之上,对郭嘉道:“得奉孝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