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山民看着祝融故作大人说话的神态,不禁莞尔,这小丫头还真是古灵精怪,初次见面,就敢拿飞刀朝人身上招呼,庞山民也不知道该说她是不知轻重,还是胆大包天了。
沙摩柯也终于从先前的惊怒中回过神儿来,于长沙桂阳之时,沙摩柯已经见识了庞山民在那些汉人官员中的人望,若刚才这远房小妹的飞刀有个闪失,伤到了人,怕是整个蛮寨都要跟着陪葬,盛怒之下,沙摩柯狠狠的瞪了祝融一眼,道:“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山民是我五溪蛮寨的客人!”
“又不会伤到人……”祝融没有想到,仅仅和这个“汉人大英雄”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沙摩柯就如此暴怒,祝融嘟着嘴,一脸委屈的盯着沙摩柯,道:“他都不介意了,你还追究我做什么?”
庞山民摇头失笑,正欲出言劝解沙摩柯,蛮人寨中鼓声隆隆,一队蛮人从寨中而出,为首蛮人长者与沙摩柯七分相似,祝融见了蛮人长者,一路跑了过去,拽着蛮人长者的手,娇声道:“叔叔,沙摩柯哥哥又欺负我!”
庞山民见蛮人长者到来,连忙翻身下马,对蛮人长者拱了拱手,道:“见过蛮王。”
“贵客勿要多礼。”蛮王长者走到近前,抓过庞山民的手,笑道:“如今我儿安然无恙,老夫倒是应感谢先生。”
“我与沙摩柯如今已是知交好友,谈不上谢不谢的。”庞山民闻言笑道:“听闻沙摩柯于长沙言及蛮寨之中生活艰辛,区区薄利,还望笑纳。”
说完,庞山民指了指身后的车队,老蛮王还未及答话,祝融便窜了过去,小丫头翻箱倒柜,看到庞山民带来的精美器具,赞叹连连。
“祝融,贵客至此,勿要失礼!”老蛮王出言责备,庞山民却笑道:“这小姑娘天真烂漫,实让人喜欢的紧,今天是我荆南汉民与五溪蛮和议的大好日子,还请蛮王不要责备于她了。”
“那就听先生便是。”老蛮王点了点头,邀庞山民诸人进了村寨之中,庞山民环视了一下蛮人村寨,果然如沙摩柯先前所言那般,甚是清贫,只是蛮人却很是热情,诸人落座之后,蛮人献上歌舞,庞山民与蛮王相谈甚欢,酒过半酣,庞山民对老蛮王:“此番贸然打扰蛮王,在下欲来商议汉蛮日后大事,蛮王如今俱已得知我汉人要求,在下还想听听,蛮王对蛮汉和平之间的态度,毕竟蛮族大事,还需蛮王决议。”
“山民先生以诚相待,又授予我蛮人财货物资,老夫与族人俱深感恩德,山民先生所谈大事,老夫一概应下!”蛮王颇为豪气,话音刚落,一众蛮人尽皆欢腾,庞山民点了点头,高举酒觞,对一众蛮人道:“既如此,诸位请满饮此杯,祝蛮汉和平。”
“祝蛮汉和平!”
就连不懂汉话的蛮人,也像模像样的学着庞山民说话的音调,高喝着,欢笑着,一顿酒宴吃到天色昏黄,大醉的蛮人们才摇摇晃晃的相携着离开,庞山民被蛮人们频频敬酒,已然微醺,被蛮女搀扶着进了竹楼,庞山民抹了把脸,才恢复了少许精神。
“你懂汉话?”庞山民找了把竹凳坐了下来,看着眼前蛮人女子,蛮女微笑,对庞山民道:“族长命我为先生侍寝,若我不懂汉话,如何听从先生旨意?”
“懂就好。”庞山民笑着点了点头,对蛮女道:“侍寝之事,暂且不提,我想问问那祝融小丫头,为何长途跋涉,由那南蛮,长途跋涉至此?”
“先生是看上祝融了?”蛮女秀眉微皱,对庞山民道:“祝融是南蛮公主,若不为避祸,也不会来五溪蛮了,如今族人皆言,先生乃汉家英雄,若如今为了女色,强人所难,有损先生名声。”
“你都想哪里去了?那丫头才多大……再说,我家中亦有娇妻,怎会惦记那个没长开的小丫头……”庞山民说罢,蛮女不禁莞尔,只不过刹那之间,庞山民的耳边又划过一道熟悉的风声。
“混蛋丫头!你谋杀啊你!”庞山民恼羞成怒,虽然先前不与祝融计较,如今她却变本加厉,这丫头难道就不知道,一旦失手,一条人命便会交待在这儿么?
“你骂谁呢?”
祝融身轻体健,翻窗而入,气哼哼的瞪着庞山民道:“你才是混蛋,我怎么没长开了?我怎么是丫头了?如今我于部族之中,都可谈婚论嫁了!”
“动不动就丢飞刀,你这还像一待嫁之人的样子么?”庞山民白了祝融一眼,道:“再说长途跋涉本就不易,你南蛮历尽千辛万苦,辗转五溪蛮,于我看来,不是避祸,就是借兵!丫头,勿要小视天下人!你那点花花肠子,我又岂能不知?”
“你怎么知道?”祝融闻言,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此番辗转来到五溪蛮,祝融本来就是逃婚而来,这等隐秘消息,就连老蛮王和沙摩柯如今都不曾知晓,而这汉家书生,区区几语,便道明祝融来五溪蛮的缘由,倒是让祝融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庞山民微微一笑,看着嘟着嘴巴气鼓鼓的小祝融,从墙上拔下飞到,掷于桌上,对祝融道:“收起来吧,无论是蛮人还是汉人,都没有拿飞刀去请教别人的道理,既然你这丫头有求于人,就该做出一副求人的样子才对。”
“求你又有什么用,就连蛮王叔叔,也不一定能帮的了我……”祝融说罢,面上一阵黯然,对庞山民道:“你只是汉家英雄,又不是我蛮人英雄,汉人和蛮人,终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