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很坦然的笑一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和蔡锷问道:“皇上此番心情怎么样,没有责怪我们吧?”
蔡锷抹了抹自己的后脑勺,也很有一番无奈的感叹道:“原本是一盘好棋,优势悉数尽在我等手中,结果却要迫使中央军部出手援助,甚至是被迫使用战略部队协助,这真是让我等情何以堪啊。”
他没有明说皇帝的责怪之意,可也很显然,皇帝即便在此时还未提出批评,但那意思是很明显的。
陈武安慰蔡锷道:“你倒是尽力了,战争之事,胜败皆有未定之数,傅作义之失,有失有得,如今日军被切开两部也是我们意料之外的事,乱箭虽失,总体还是继续有利于后续的作战。”
蔡锷沉默不语,喝了口茶。
他只能说幸好是傅作义失策,傅作义毕竟是皇帝着重栽培之人,中央军部那边也不适合过多的批评,若是换了别人,东北军部这边难免要遭到更多的非议。
蔡锷的心情也是很沉重的,压力颇大,只是不像傅作义这个当事人那般艰难。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通令,御驾将至。
听到内侍官们相距不过数十步的喊声,蔡锷匆忙带领其他三人同时起立,神情肃严的一起等待皇帝的再次抵达。
不过片刻,身穿一袭帝国中央国防军元帅服的宋彪皇帝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皇帝总有着很多和世人不同的一面。
在四位将官部下的庄严敬礼之中,宋彪沉默而冷静的走过他们的身边,同样也很沉静而坦然的坐在会议桌的首席座位上,将自己的手套取下来丢在桌上,他才让这四位中流砥柱般的部下都坐下来。
宋彪首先看向陈武,指了他一下,赞同道:“你最近的这几仗打的都很漂亮,关于在日本本土登陆作战之事,你就好好准备吧。”
陈武颇是感激,心中激昂与寂灭同在,几番起伏,几番沉沦,人生至斯,大丈夫焉莫如此!
他重新起身敬礼,道:“臣谢过陛下隆恩圣眷。”
宋彪并无太多表情的微微颔首,继续问在座四人道:“此次单独召见你们四人,只谈两件事,一是如何歼灭日军在朝鲜半岛的残余部队,二是问责傅作义之失。先说后面这件事吧,关于傅作义究竟有无违反军法之处,你们心中清楚,如何处置,每人都当表态。”
诸位听到这话,心里不免一阵尴尬。
陈武沉吟片刻,先开口道:“尚州之失,傅中将必须承担最为主要的责任,骄兵焉能不败,但是鉴于其在尚州就地组织积极的防御作战和阵地战,避免了主力被日军围歼,同时吸引了日军主力,为第二集团军在南线重创松井石根部,以及为我第四集团军六百里跃进浦项都创造了极佳的战机,故而重罚也是不必,至少不必降级处置。”
蔡锷也赞同道:“陈上将所言甚是,陛下,尚州之失,臣下也当担其重责,应当于傅中将一同全军通报批评,留我等继续效力,将功补过。”
宋彪则道:“你无特别之过,不必批评了,中央军部点名警告傅作义一次,记过处理,降为陆军少将,警告各部不得骄兵。”
陈武等人沉默不语。
降级处置和强制退役在军中都算是比较严苛的责罚,特别是在战争阶段,此还是中央国防军内的第一例,只是仔细想想,诸位也只能说是傅作义自作自受,此前蔡锷多番强调不可骄傲,不可孤军深入,当两军协同作战,左右牵制,相互支援,傅作义为抢头功而置张自忠与不顾,孤军深入,妄图一击挫败日军主力,反遭日军围剿,导致整个东北国防军在战局上都处于极度被动的局面,自身伤亡也很厉害。
如果不是中央军部当机立断使用战略部队和本部空军支援作战,帝国此番乱箭计划很可能是要迎来一场空前的惨败。
即便如此,因为在化学战中报复过度,帝国国防军此番在国内外都遭受了不少的非议,特别是在国际社会,对此评价极坏,帝国也被迫退出了反战争法案的国际条约,以后如果与苏军交战,将不再会受到化学武器限制条约的国际法保护,双方很可能直接进入新一轮的化学武器的大作战。
关于此事,宋彪并没有太多的话要说,错了就是错了,傅作义在此事上的失败是众所周知的,如果不能严厉处置,日后各军军纪败坏,人人不顾中央军部制定的作战计划,想怎么打就怎么打,那这场战争的结局就会很痛苦。
他果断的将此事定格,继续同蔡锷问道:“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在拟定之前,你还有什么要特别补充的吗?”
蔡锷只能不再管傅作义的处罚之事,同宋彪提议道:“此番东北国防军已经扩大至73个陆军师,接近一百八十万兵力,并且大体都已根据朝鲜战场的特殊性进行了针对性的改进,按照目前的装备和人员状况,我们已经可以全面对日本发动正式的大规模阵地进攻,彻底消灭日军残余。此时倒也没有什么可以取巧之处,一切唯实力而论,唯一要注重的只是后勤补给,以炮兵为主力,炮步结合,以轻武器火力之优势,寸寸推进。先以第二集团军绕道夹击断后,消耗日军补给,海空断后,使得日军剩余部队既不能撤退,也无后续补给和支援,逐步强攻,逐步蚕食,以三个月之期限消灭日军剩余兵力为上。”
宋彪微微点头,道:“你的想法和我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