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天一直在做着估算,ri军第八师团截止今ri的战斗减员应该超过六千人,以六千人的代价将阵地向前推进了五百米,这或许是值得的。
在这个现代军事思想重新演变的交错时代里,刺刀攻势并非是错误和落伍的想法,特别是在沟壕战大规模的兴起和运用中,在迫击炮、冲锋枪、轻机枪和坦克未能大面积的出现之前,这种战术依然是决定胜负的一种主要手段,不能仅仅因为猪突战术的名称而去嘲笑ri军的指挥官,这些人毕竟也是ri军在这个时期的列位豪杰,超出常人一等。
立见尚文的想法并没有错,他错在意图过于明显,并且遇到了宋彪这个妖孽。所谓名将也绝对不是无懈可击的,强如粟裕、**在巅峰时期何尝不也有败笔?
漫长的黑夜是如此难熬,宋彪不时的喝一口烧酒暖着身体,吃着硬邦邦的冷烙饼补充热量,其他的弟兄们也是如此,这个时候,工兵大队和运输大队就不用再从事其他的工作,也都隐藏在战壕后侧的各个交通壕和散兵坑里。
所有能够吩咐和指派的工作,宋彪都已经安排下去,来不及进行演习cao练,各个中队最终能否有效的执行只能在天亮之后揭晓。
为了保持体力,三个步兵营轮休休息一段时间,运输大队和工兵大队交替休息,只有宋彪带着的这个jing备中队必须一夜不眠的盯着远方。
时间慢慢流逝,在凌晨时分,雪终于停了下来,天se依然晦暗的连半点星光也无。
透过微光镜,宋彪依稀能够看见第八师团的阵地前沿,确实是有了一些反常的情况,堑壕里明显有过多的人员走动,并且在夜里难免的传出一些声响。
此时的宋彪已经能确信ri军会在拂晓之前发动攻击,他将身边的李富贵喊过来,轻声叮嘱一番,让李富贵逐个通知各中队长,确保所有中队长都能继续jing觉起来,同时也要通知周边的其他俄军。
不久之后,整个阵地上变得异常紧张,所有人都加快了准备。
宋彪身边的部队是赵庭柱的第一步兵营,右翼是第三俄国步兵营,左翼是张亚虎的第二步兵营,从运输大队和工兵大队挑选出来的一千名士兵充当预备队,匍匐在第一层堑壕后方,那一千根哥萨克铁矛和六十多口大铁锅也都准备完毕。
在距离整个南侧防线的一百米范围内,利用深夜的黑暗时间,俄军悄无声息的埋设两百多个诡雷,用手榴弹的引信包裹更多炸药包的方式埋设在前沿阵地上。
为防万一,北线阵地前沿也有类似的布置,有三千名哥萨克士兵持着铁矛留在北线,只是机枪大部分集中在南侧,弥补人力上的不足。
黑暗仿佛是无声的杀手,预感ri军即将发起总攻,每个人的心情都无比紧张,像是被无形的手紧紧握住心脏,以至于难以喘息。
凌晨之前的那一场雪再次掩埋了战场上的尸体,即便是被机枪扫she而造成的尸堆也仿佛重新变成了一个雪丘,如此之平静,看不见血,看不见尸体,有的只是一望无垠的洁白。
只是世界里没有一点灯光。
唯一的光明只在宋彪的眼睛里,透过墨绿se的视野,他继续盯着对方的每一点动向,而这种动向也是越来越频繁,当ri军的第一排士兵爬出战壕,缓缓向前爬行时,宋彪下意识的看了看时间。
1905年1月29ri凌晨4点22分。
他知道,这将会是载入历史的一刻,从这一刻开始,他将真正的改变历史的车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