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墨手中的剑并没有动,可是姜宁却将自己撞上了他的剑刃上,或者说她抱紧了巽墨,凉凉的唇落在他的唇瓣上。
而姜宁的腹部插着巽墨握在手中的长剑。她撞上巽墨的剑只为了一个吻!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愣了神,突然有珠子掉落在地上的声音。白暄等人循声望去,竟是严谷风手上的的辟天石碎了。
姜宁的唇慢慢的滑下,身子如一张薄纸落入了巽墨的怀中,巽墨头疼欲裂,待这痛楚缓过,所有的记忆纷纷袭来,他低头看着怀中的人突然紧紧将她抱住,低哑的声音喊着她:“小狐狸。”
姜宁从一片虚无混沌中清醒,她那幽寂如墨的眸子沾满了泪:“你终于肯认我了?”
巽墨的脸贴着她的脸满是哽咽低哑的声音:“是他们封印了我的记忆,我记起来了,我都记起来了,你是我的阿宁,你是我的小狐狸。”
姜宁眼角的泪一颗颗滑落,她就知道,她爱的人不会这么绝情。
“他们骗我说喝下离魂水便可以变成人,我信了,可我没有变成人却成了锁妖塔里的一抹孤魂。他们散了我的法力,剔了我的妖骨,灭了我的元神,杀死了我们的孩子,还让你忘记了我。”
姜宁满是痛苦的声音,紧紧抓着他身上的锦袍。
“你说什么?我们有……有孩子?”巽墨颤抖的声音问着她。
姜宁闭了闭眼睛,眼泪从她眼角滑下一颗颗滚烫至极。“巽墨,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一起做普通的人,过幸福快乐的日子,可是他们……”
“我在锁妖塔里一直在等你,哪怕是见你最后一面。他们说你不要我了,我不信。他们都是锁在锁妖塔里永世不得超生的孤魂,他们借力量于我,让我冲破锁妖塔的结界,但也在蛊惑我的心。”
“我答应过你,做你的小狐狸,我不想被他们控制。所以选择死在你的剑下,这样我就可以解脱了。”她笑着,唇角的弧度是这世上最美的一幅画。
她还是那个善良的姜宁,那个属于巽墨的小狐狸。
巽墨痛哭出声,悲恸的紧紧抱着她:“阿宁,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永远都是我的小狐狸。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带你回清流门,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去虚妄林,阿宁,不要离开我。”
姜宁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眼角擦去他的泪痕:“我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如今的我不过是一缕即将散去的魂魄。巽墨,遇见你,爱上你是我此生最快乐的事情,我遗憾的是这岁月太短暂。”
“巽墨,你在吻我一次可以吗?”她越来越弱的声音,那希翼期盼的目光看着他。
巽墨双眼满是泪痕,他大掌抚着她的脸颊低头印上她的红唇。怀中,姜宁微笑的闭上了眼睛,那身体慢慢的变得透明,只见一道道光彩散在了空中。
“阿宁。”巽墨跪在地上,望着那在夜空中散去的光辉。他再也抓不住,寻不到,他的小狐狸死了……
耳旁是姜宁说过的话,她说他们骗她喝下了离魂水,剔了她的妖骨、灭了她的元神、杀了他们的孩子,他要知道姜宁究竟是怎么死的?究竟是谁杀了她?
巽墨拿起地上的法杖一划,便见空中出现一面光墙,里面浮现的画面是姜宁死的那一日。
那惨烈的画面,只消一眼就疯了巽墨的心。
而巽墨那本来幽黑的眸子顿时间犹如染上了地狱的火焰,他握着法杖仰天长啸满身的怒气化作了戾气,那本来束的工整的发髻顿时散开,好似疯癫。
“你们杀了阿宁,我便要你们血债血偿。”巽墨一双血红的眼睛,已然入了魔。
他手中的法杖化成无数的光剑朝着四周射去,只听一阵阵惨烈无比的叫声,一个接着一个的清流门弟子倒地,鲜血如莲染红了地下的土地。
巽墨越杀越疯,那些试图与其交手的弟子剑还未扬起就被巽墨的剑穿透了身体,最为惨烈的便是巽墨的师叔严谷风,他试图阻止狂颠的巽墨,却被巽墨割下了头颅。
巽墨就如一个魔鬼,将清流门变成了地狱,血从山上蜿蜒流到了山下,将清流门上千台阶染成一片浓艳的红色,甚是惨烈。
那站在血泊中的四个人看着这一场杀戮,久久震惊。良久只听白暄轻叹一声:“姜宁始终秉持着自己的良善,反而是巽墨因为她成了魔。”
聂悦心揉了揉眼睛,有些哽咽悲凉的声音说道:“姜宁做错了什么?巽墨又做错了什么?他们只是两个彼此相爱的有情人,偏偏这世俗的东西阻止。错的不是他们,是清流门,我倒是觉得巽墨杀的好。”
她爱憎分明,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从不掩饰。正如此刻,她不觉得巽墨做错了。
风阙眸光微微一晃,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在流光镜中他好似都能闻到那浓烈的血腥之气:“师父说因为巽墨爱上了一个妖女,致使清流门弟子惨死。我一直以为这些弟子是死在了那妖女的手中,可没想到,他们竟是被巽墨给杀了的。”
冰灵将目光落在别处,却见一个孩子不停的摇晃着地上的尸体,叫着师兄。这孩童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风阙无奈的声音道:“原来师父知道是巽墨杀了清流门弟子,怪不得每当他提起往事的时候总是闪躲。”
远处,那孩子手上染着血迹,哭着走到巽墨的跟前。而此时的巽墨早已疯狂,手中的剑就要朝着那孩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