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风澈见她如此模样,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擦拭着头发的手一顿,没有回答安寰的问题,而是道,“好了,头发干了。”
安寰这才意识到说话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给她擦头发,可是,她这么挑剔和警惕的一个人,居然一点都没有反感。
她接过毛巾,接触到殷风澈带着一抹浅浅笑意的眼眸,脸颊微微一红,不自在的道,“谢谢。”
“不用谢。”殷风澈笑着道。
“那……你有什么事情就去忙吧,今天累了一天了,我也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殷风澈的瞳孔仿佛有着一个漩涡一般,让人看一眼就情不自禁的深陷下去,有如罂粟,这让安寰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不忙,不过你这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恐怕你不能在清风府多待,一会就要跟我离开。”殷风澈道。
“去哪里?”
“皇宫。”
“什么?”安寰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时候去皇宫?干吗?
殷风澈笑了笑道,“你没有听错,现如今整个开天城都被霍天逍给监视了,你根本就没地方可去,待在清风府也不安全。”
“可是去皇宫,我能干吗?”安寰还是不明白。
皇宫很大,随意选一个角落藏一个人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真要将她给藏起来,她还真是有点受不了。
“去皇宫自然是去见皇上。”殷风澈道。
“这不是自投罗网吗?”安寰哑然失笑,以霍天尘和霍天逍的关系,霍天尘如若找到她,怎么可能不告诉霍天逍。
殷风澈摇了摇头,“放心吧,如若是前段时间或许算是自投罗网,但是现在情况大不一样了,你不要忘记了,霍天尘身中阿堵蛊,恐怕没几天可活了,而他现在活下去的希望,可是有一大半寄托在你的身上的,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后,恐怕都指望着从你这里拿回达摩遗体,毕竟,现在在北斗王朝的韩寂和宁致远,都是你的人。”
这明显是一番关心的话语,可是安寰听了之后却是感觉背后陡然生出一背的寒意来,这殷风澈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她这么了解。
如若说宁致远和韩寂在北斗王朝不算是什么秘密,但是霍天尘身中阿堵蛊那可是秘密中的秘密,对外传言不过是患病而已,而且到目前为止,霍天尘每日都会上早朝,外人看在眼里,他的情况并不算太糟糕。
她不由多打量了殷风澈几眼,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这清风府,恐怕没有外人想的那么简单吧?”
殷风澈一摆手,“这些你不必知道,总之我有我知道这些消息的渠道,不要忘了之前我跟你说过的,你现在只能相信我了。”
安寰握着毛巾的手指微微用力,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涌起,好像刚刚逃离霍天逍的魔掌,却又进了一处狼窝,而且,这殷风澈比霍天逍更神秘,因为,也更危险。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她终究是没有多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殷风澈看她模样,就知道自己的话让她不舒服了。
但是此时,一切解释都是多余的,而且不能够彻底解释清楚的话,再多的解释就是无聊的掩饰,恐怕更会让她心生怀疑。
他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话,陪着安寰晒了一会太阳,转身离开,去安排进宫的事情了。
安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殷风澈的话语焉不详,不让人起疑是不可能的,可是偏偏殷风澈在说这话的时候却有坦荡的很,胸怀磊落。
平心而论,就算是安寰这般自诩老狐狸的人,要当着一个旗鼓相当的人撒谎的话,也不可能做到这般不着痕迹。
所以说起来,殷风澈只是没有将话说完整,而并非是存心骗她。
可是殷风澈的话语里透露来的意思,在让她疑惑的同时,总是感觉,或许在很久很久之前,殷风澈就认识她了。
可是,那个很久之前,到底是多久之前呢?
难道,是在她穿越过来之前,是在她成为西番女奴之前。
其实对于这具身体原来的身份,安寰本身也是很好奇的,要知道一个人在五岁左右的时候,记忆就已经慢慢成形,无论如何,对于小时候的事情,总会有一些残余的记忆的。
可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却奇怪的很,五岁之前的记忆根本就不存在,一片空白,五岁到十岁的阶段,则是身处于西番城的奴隶市场四处逛荡,作为一个小女奴任人挑选,希望能卖到一个好价格。
至于为什么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为什么会在西番城?为什么连一个亲人朋友都没有?为什么没有五岁之前的记忆,安寰却是一头雾水的很。
尽管她这些年以来,安静下来的时候,都会细细的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可是从来就没有想通过。
而今日,因为殷风澈的一番话,安寰再度对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表示了怀疑,只是她绞尽脑汁冥思苦想,最终什么都没有想到,反而太阳穴一阵刺痛,让她焦躁不安。
每一次努力去回想五岁之前的事情的时候,她的太阳穴就会突突的猛烈跳动,同时整个大脑就像是被人拿着针扎一般的刺痛。
而这种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只要她停下来不想,就会没事。
这种现象的存在,就好像是有人存心封印了她五岁之前的记忆,不让她想起来一般。
可是,记忆可以封印吗?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界穿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