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又把黑角捡了起来,贴在自己眉心,那三个“刘东”似乎才没那么恐惧了,不过表情又是回复到了呆滞,静静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妇人。
三叔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小澈,我知道你看得见,那刘东的魂魄还在这里吧。”
我点了点头,心中虽然吓得不行,但随后也弱弱的问道:“她,她没事吧。”
三叔叹了口气,“没事,只是昏过去了。”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副令我至今都无法忘怀的场景,一个和刘东母亲一模一样的身影从他母亲的身体中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纸灯,我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个声音,
“小东,回家啦。”
他母亲身体有些透明,面色苍白的吓人,但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刘东的魂魄呆滞的脸上似乎露出一丝明悟,随后跟着自己的母亲走向了屋子。
我单手指着前方,嘴巴张的老大,早已经说不出话来。
三叔也发现了不对劲,几步便来到了我身旁,瞬间掏出青色珠子,在眼睛上面一抹。之后,我感觉到他的身体一震,眼睛死死的盯着刘东母亲进屋的身影。随后示意我进屋,不过千万不能见眉心的黑角拿下来。
我跟着三叔来到了屋中,那刘德全此时已经是着急的没有了一丝主见,刚才出事的时候三叔声色俱厉的让他别出屋子,他知道自己老婆已经回来了,但也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头,又不敢违逆三叔的话,只好躲在门缝里看。
看到了全部过程的他已经是彻底的慌了神,我和三叔一进屋,刘德全已经是快要哭出来的说道:
“三爷,三爷,一定要救救他们娘两啊,我给你做牛做马了。”
三叔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走到了躺在屋子里的刘东身边,此时我看到,刘东的母亲和三个“刘东”正站在刘东的身体旁,刘东母亲似乎有些浑浑噩噩的,只是每隔一段时间嘴巴便张一下,在说着什么。
悠悠的声音响起,刘德全却是丝毫没有听到,
“小东,回家了。”
三叔快速走到刘东身旁,然后用手一抹,刘东眉心和胸口的红色印记便被抹去,接着三叔拿出一个铃铛,口里念念有词,每摇一下,三个“刘东”便距离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近,最后陆续走到了昏迷的刘东身旁,然后躺了下去。
三叔拿出一张符纸,放在刘东胸口,来不及松口气,便又看向了他母亲的位置,我分明看到,此刻的她脸上依旧是苍白无比,而且与先前不同的是,这时她的形状有一些不稳。
然后三叔表情凝重,又拿出一张符纸点燃,绕着刘东母亲烧了一圈,这时刘德全正要出去将自己老婆从院子中扶进来,三叔一声大吼,“不要动。”
此刻的三叔就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刘德全被吓了一跳。
随后三叔似乎也觉得自己语气过重,声音缓和了下来,
“嫂子的生辰八字你有么?有的话就给我。”
刘德全赶紧把刘东母亲的生辰八字告诉了三叔,三叔听了之后,用脚在刚在烧符纸的地方一抹,似乎在将什么抹去,嘴里又开始了默念,然后手中的铃铛再次摇了起来。
这时我看到,随着三叔的铃铛声,刘东的母亲呆滞的表情上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步一步的向着院子中自己的身体走去。。。。。
等她回到自己身体之后,三叔又是一张符纸贴在了昏迷中的妇人眉心。
刘德全一直在一旁看着,也是知道三叔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这时,三叔看了一眼早已是心急如焚的刘德全,
“来,和我一起把嫂子抬回屋,她和孩子身上的符纸今晚都不要取下来,明天他们自然会醒的。”
然后对我说道:“我们今晚不回去了,就留在这里。”
当夜月光明亮,田间青蛙和蟋蟀依然在毫不疲倦的叫着,三叔、我、还有刘德全坐在刘家的堂屋里面。三叔点了根烟,面上再也不复以前的懒散。
刘德全的脸色好了很多,不过依旧是那副惊魂稳定的样子,任谁看到自己老婆被“鬼上身”之后恐怕都不会很好过。
“三爷,刚刚到底是什么东西?您不是说事情解决了么,怎么看这架势,我老婆刚刚好像是变了个人似地,又是板板?”
三叔眉头紧锁,似乎在极力的思考着什么,我观察他的面色有些阴沉,而且还有一些怒意。下面这句话几乎像是从他嘴里面挤出来的一样。
“没想到还是漏了一个,一穴养双煞,倒是好手段。”
随后语气更加的低沉,
“被我引了灵的桃木剑穿胸而过,还能逃走,这玩意明显比那橙子林中的更加成熟。我破掉那凝聚煞气的树体,其根基应该已经被毁,不过这只东西不知道用什么办法逃过一劫,但那养煞的阵眼已经没了,这东西也应该受到一些影响。怪我斩草没除根,只是这次,这东西能够到现在的地步,一晚时间,也不知有多少孤魂野鬼遭了秧。”
听到三叔的那句“斩草没除根”,刘德全当时就变了脸色,一张脸已经是吓青了。
“三爷,这可如何是好啊,如果那****的要再来报复,您又不可能天天在这里,这。。。这可怎么办。”
三叔看了一眼已经彻底慌了的汉子,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妇人,语气缓和了不少,
“它中我引灵桃木剑,虽然没死,也不可能那么轻松,而且,它的目的不是你们家人,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