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虽然极北蛮荒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但对其中的情况却是一无所知;就像是人人都知道喜马拉雅山在哪,但那里有多冷,山势有多险要,知道的人却是屈指可数;
既然帮助金霆涉及到了战争,那就必须对极北蛮荒有一个清楚的认识,毕竟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 金戎无疑是最了解极北蛮荒的,但沈默却并不像在这个时候打搅他和金霆来之不易的团聚;而除了金戎之外,沈默唯一能够想得到的人就只有白寰玉了。
白寰玉由于需要照看佣兵工会,因此并不在臧邙山,沈默也很久没有去王城了,便让人准备了辆马车前往王城;当初因沈霸天叛乱而被毁坏的街道和城墙已经完全修复,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轻车熟路的到达佣兵工会,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骚动,沈默便直接从后院去找到白寰玉。
西花厅的凉亭内,白寰玉仍旧如当初一样,自然平静的坐在石桌旁喝茶,完全没有因为这段时间的遭遇而有丝毫的忧心;见沈默来了,白寰玉嘴角勾勒出一抹自然的微笑,随手为沈默倒了杯茶。
“今天是什么风把堂堂的沈族长吹到寒舍来了?”
沈默持杯轻酌小口,笑着回应:“无风自动。”
“无风自动?”白寰玉一愣,随即娇笑起来:“好一个无风自动,沈族长现在当真是越发的口利了。若我猜得不错,你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沈默一口将茶水饮尽,摇了摇头,叹息道:“瞧你这话说得,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形同陌路的生人呢;别一口一个沈族长,沈族长的,叫得我怪瘆的慌;不过有一点你猜对了,我今天来找你的确是有点事情。”
“我就说嘛。”白寰玉单手拖着腮帮子,做出一种黯然神伤的模样,幽然道:“本以为你是来看望我的,看来,我还不够格啊;倒也是,我一个小小的公会会长,又岂能留在名震四海的沈大族长心中?”
沈默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差不多行了,几日不见,怎么越发的矫情起来了。”
“女人嘛,哪个不矫情。”白寰玉一扫刚才的小女人模样,换上她惯有的睿智和稳重:“好了,不逗你了;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沈默将金戎的事详细的说了一边。
白寰玉轻笑一声:“不瞒你说,我早就知道金戎就是极北蛮荒之地的王子;一来只有皇族才是狮头人身,二来金戎身上的那种贵族气息是与生俱来的,不是流亡几天就能消失的。”
“你早知道了怎么不告诉我?”
“这事又与你不相干,告诉你做什么?”
说的也是,以前金戎的身世与沈默的关系的确不大,但如今金戎和沈默可是过命的兄弟,这关系可就大了。
当沈默问起关于极北蛮荒的事情时,足不出户就知晓天下之事的白寰玉,随口言道:“其实,极北蛮荒的状况如何并不需要如此的在意,毕竟以你的实力,就算是自己去,也可以轻松化解金戎他们的困境;人间可是从未出过‘圣’级的高手。”
白寰玉说的不错,沈默一个人就可以轻松覆灭金戎的大哥,但俗话说得好,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另外领悟了创世之境的沈默,可以感受到世间万物的变化,尤其知道生命的可贵;那些士兵也都是爹生父母养的,只不过是被使用的工具而已,沈默可不想像踩蚂蚁一样践踏他们的生命。
见沈默沉默不语,白寰玉似乎看穿了沈默的心思,娇笑一声:“怎么?你是担心成为三界的心腹大患?”
白寰玉的意思是沈默现在的实力太过强悍,若亲自出手顷刻毁灭一个国家,非但不会得到人们的仰望,甚至会成为既得利益者的心腹大患,将沈默视为一个‘不确定因素’,威胁到他们的利益;到时候,沈默虽然没什么,但沈默身边的人生活的环境永远不会和谐平静。
再次被白寰玉一语中的,沈默不禁感慨:“究竟是你太聪明?还是你太了解我?”
白寰玉耸了耸肩:“你觉得呢?”
在沈默身边的女人中,她们都了解沈默,但唯有白寰玉把沈默琢磨的最透彻,几乎沈默刚想到什么,白寰玉就马上能猜测出来;这不禁令沈默心里犯嘀咕,不是说人心是最难测的吗?怎么这话在白寰玉身上完全没用。
白寰玉为沈默将空了的茶杯倒满,轻言道:“如果你真要帮助金戎,那我就跟你说几个必要注意的地方;其一,极北蛮荒的兽人,生性刚烈,哪怕是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也绝不会有丝毫的退缩,所以单纯的用武力是解决不了的,反而会引起更大的反抗。”
“其二,这件事虽然是国事,但也可以说是家事,你插手的力度太大,只会有反客为主的嫌疑,盖过了金戎,或许金戎不会在意,但将来他的臣民们该如何在背后议论他?是狗腿子?还是你沈默的傀儡?”
听了白寰玉详细的见解,沈默不禁有些犯难,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插手;思索半晌之后,实在是毫无头绪,便不耻下问:“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白寰玉微微一笑,似乎心中早有计量:“你去时肯定要去的,毕竟有你坐镇,金戎他们就立于不败之地,若是出现什么意外,你可以及时插手;但除此之外,你还是不要多管,只给金戎加派一些作战的力量便可。依我看,以金戎的领兵能力,想要击败他哥哥完全不是问题。”
沈默对金戎的领兵能力是完全信任的,听了白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