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殿外,寒风冷冽。
众人便在这侯了一夜。
碧画书兰眼睛红肿,秦致默默立在一旁,小阿南早被人送回了府,只于南莫焦急地来回走动,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青松守在门口,随时等待里面之人的吩咐。然一夜过去,除了后半夜有人走动的声音,便再未传出什么响动。
这样的安静,让众人愈发不知所措。
或许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他们都是自己人,在从守在冷宫的赵羽庭嘴里得知冷宫的情形时,他们当即便惊出了一身冷汗,隐约猜测到了什么。
先是碧画不断嘤嘤哭泣,最后连书兰也跟着大哭起来。
在寒风中呆了一整夜,天刚蒙蒙亮,南莫终是忍耐不住压低声音问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冷宫那没人把守吗?我明明记的皇上特意吩咐过赵羽庭。”
秦致眉头一蹙,瞥了他一眼。
青松走了过来,沉声道,“赵大人与你不同,他老实敦厚。皇上并未明确告诉他要把守冷宫,咱家估摸着他没揣清楚皇上的用意。”毕竟,步倾城在之前还说过不让叶妃到长乐宫与众人一同过节。
而后他又吩咐赵羽庭要派人好好把守皇宫,事实上,青松与秦致都听出这话的画外音。皇宫要把守这还用说么?他的意思根本就是说要看住冷宫。姑且不论他这是关心还是盯梢。然而,许是因为洛王也在的原因,亦或是他不愿意,所以他并未明确表示,以至于,赵羽庭压根就没想到他的意思,
南莫眼睛一瞪,“你是说赵羽庭哪都安排好了却独独忽略了冷宫?”
青松一叹。
南莫还是不解,即便冷宫无人把守,暗卫呢。他记得步倾城将暗卫分在了冷宫。他正欲问个清楚,脚步声响起,有人走了进来。
几人转头,来者是方才才说起的赵羽庭。
“你不在冷宫守着来这做什么?”南莫疑问。
赵羽庭却似明白几人的想法,凝重道,“我犹豫了一夜,还是觉得我若不来,后果可能更加严重。”
“发生何事了?”青松秦致南莫齐声问道。
赵羽庭一叹,正要回答。
屋内传来一道低沉冷冽男声,“秦致,赵羽庭。”
众人心神一凛。碧画蓦地跳起,秦致将她按了回去。这才与赵羽庭相视一眼,并排走进寿安殿。
刚一进门便见男人只着锦缎中衣坐在桌前,看也不看两人,目光只定定望着一侧。二人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瞥到的是殿中央的大床。
淡黄轻纱垂在龙床四周,幔帐内隐约可见一女子的身影。
眸光一凛,他们立即垂下头,不敢再乱瞧。
“主子。”秦致微躬了躬身,上前听吩咐。
步倾城缓缓收回目光,微阖了阖眸子,冷不防道,“你可知罪?”
秦致心头跳了跳,单膝跪地,“属下知道。”
“呵,若非你跟我五年,今日便是你丧命之时。”男人凤眸转过,看着他,冷笑。
秦致心底苦笑。
南莫只知道冷宫有暗卫,可又哪知道,因为他一夜在外,暗卫早被调到步倾城身边。他不是故意的,他只以为赵羽庭派了御林军守着便无差错。可谁想……
这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么。
若碧画知道,怕是要恨他。
“主子,属下甘愿领罚。”秦致垂眸,保持低沉与冷静。
轻笑声回荡,他说,“罚?不,朕不罚你,朕只要你在最短时间内找出缉拿凶手的最佳理由。否则,提人头来见。”
赵羽庭看着二人一来一回,心中愈发紧张。
他是武将,上刀山下火海都未曾这么怕过。
即便是以前,他也只是觉得这个皇帝身上自有股直逼人心的霸气。然昨夜,步倾城却彻底颠覆了他的想法。
明明,这个少年天子什么都没做。
几个命令所露的杀意而已。他不明白他在怕什么。可事实就是如此,他怕了。
赵羽庭正如此想着,忽觉男人冷漠的视线转向了他,“赵大人,你最好给朕一个好点的理由。”
赵羽庭心头一颤,他知道,步倾城越若无其事,反而越糟。
不敢多说,他忙几步上前,摊开手掌,将手中之物奉上。
步倾城猛然眯眸。
“皇上,这是卑职于冷宫内找到的。卑职想,这可能与娘娘有关,这才……”
赵羽庭话未说完,只觉手上一轻。东西已被步倾城拿去。
他在冷宫找到的东西,有两件。
一件是本陈旧小巧的手札。
另一件,是他从未见过的物事。那东西黑乎乎的,只有他厚实的手掌般大小,奇形怪状,似是拿在手上的武器,只因为它有手柄,有一个小小的空环,环内还有可以扣动的弧度。他直觉觉得那东西危险,所以不敢乱碰,只能用一袭锦怕把它垫在桌上。如此研究了一夜,他笃定那东西与叶妃有关,或许,还与昨夜那巨大声响有关。
想了许久,终是决定把东西交给步倾城。
微微抬眼,他见步倾城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手中被锦怕包起的物事,手札却不见了,想来是被他揣了起来。
“皇上,这是……”赵羽庭好奇又狐疑,想问些什么,然他还没问出口,步倾城又一次打断,“滚回去守着。”
他一吓,急急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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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凡醒来时,已是傍晚。
四周嗡嗡作响,头脑昏沉,全身酸痛无力,是劳累过度而导致。她挣扎着坐起身,有一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