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什么意思?!”
子衿几乎是本能地,低吼问出口。
可是话一出口,她却又后悔了——她这样问,又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在让他承认对自己有什么吗?
她根本就想都不敢想,不管是不是乌龟都好,她不敢迈出这一步,哪怕明明知道自己,就像是一个站在悬崖边上的人,已经岌岌可危,可是只要是有一线希望,她都觉得,自己应该抓住什么,不应该就这么任由自己掉下去——
那是,无尽的深渊。
坠落之后,也许是永世不可超生,她不想,她不敢,她更不能……
“你说,是什么意思?”顾彦深看着她眸光闪闪烁烁,难得轻叹了一口气,高大的身躯却是稳稳地倒退了一步,也松开了原本对她的钳制,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看着她,“一个男人,吻一个女人,你觉得,他是无聊闲的没事干么?”
“………”
是,肯定不会是这样的理由。
何况,她有什么资本?
顾彦深就算真的想要找个女人打发时间,也轮不到她不是?可是……更深入的答案,她却不敢去想。
子衿往别处看了一眼,稳住自己混乱的思绪,顿了顿,才问:“……你有和别人,一夜.情过么?还是,我是唯一的一个?”
顾彦深俊容的神色一闪,速度虽然极快,子衿却还是扑捉到了,她心头微微一沉,很快就见他转过身去,挺拔的脊背,似乎是有片刻的僵硬,而他低沉的嗓音,也彻底证实了她心中一闪而过的那个猜测。
“你不是第一个。”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坦诚,并没有让子衿有如释重负的感觉,相反,她觉得自己仿佛是坠入了另一个深渊里,那是一个没有他的深渊。
其实问的时候,不就是希望他说,你不是唯一的一个。所以,我现在对你这样,也不是因为那英国的一夜.情么?
他这样回答了,她不应该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么?
为什么,却是恰恰相反?
“……没有别的事,我先出去了。”子衿脚步一动,她能够感觉自己的情绪不对,她现在不想留在这里,她需要空间平复一下自己紊乱的思绪。
“等一下。”顾彦深却是叫住了她,“有事。”
“过来。”
子衿深吸了一口气,大概是刚刚他那么放肆地行为让她有了一些底气,她一手扶着门把,有些生硬地接话,“你又想干什么……”
“我让你做的那个项目,你不需要一些资料?”顾彦深倒是一本正经的语气,他已经坐在了大班椅上,将手边的一个黄色文件夹往前面一丢,“把这个东西拿去好好看一看,那个项目我让你跟进,不是给你找难题,只是让你可以更好更稳的站在乔氏,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这个项目我已经找好了人,你只需要跟进一下就可以搞定。”
子衿听得出来,他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关于工作的。她要是再扭扭捏捏的,似乎真的是自己不对了。
终于还是转身走了过去,从桌上拿起那个黄色的资料夹,翻开大概看了一下,都是项目的流程,原来顾彦深早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这样的项目,其实换做是任何人去做,都是百分百成功的。当然,他顾彦深自己亲自上阵的话,可以更好的压一头乔景莲,可是他却让自己接手。
“你已经准备好一切了,之前他们只是质疑,有可能会失败,又是和政aa府挂钩的,所以才会反对,可是刚刚,其实你把这个这个流程拿出来的话,那些反对的声音肯定没有了,为什么?”
难不成他还是想给乔景莲机会?
子衿自然不会天真的认为,顾彦深会是一个照顾弟弟的好哥哥,相反,她偶尔还是可以从顾彦深的眼底深处看到他对乔景莲的排斥。
他,很不喜欢乔景莲,也不会认同乔家的人,就算是乔世筠,把总裁的位置拱手相让,似乎也不能博他一笑,子衿偶尔和他站在一起的时间里,她就没有听过顾彦深像模像样地叫过乔世筠一声“父亲”。
他这样隐藏得极深的男人,她这样的凡夫俗子大概是真的窥探不到他的真实想法。
顾彦深伸手从一旁的烟盒里摸了一根烟出来,当着子衿的面,他将烟点燃,含在嘴角吸了一口,吞吐着云雾的时候,才缓缓抬起头来,精致的五官,隔着一片烟雾缭绕,似乎更是显示高深莫测几分。
“有没有登过山?”顾彦深忽然伸手掸了掸烟灰,意味深长地眼神被烟熏得微微眯起,他的嗓音有些慵懒。
子衿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下意识地接话,“在英国的时候,有过几次和朋友一起去登山。”
她蹙眉,扬起手中的文件夹,略带诧异,“登山和这个有关系?”
顾彦深轻轻一笑,深邃的五官,因为那一闪而过的一丝轻笑而显得格外惑人,他用一种沉稳的语气,缓慢地说道:“很多时候,你看问题,或者想去驾驭一个人,一个公司,其实和登山差不多。当你站在山脚下的时候,仰望着山顶,你会觉得,你需要花上很多的时间精力才能爬上去。可是爬到半山腰的时候,你才发现,其实有人不是从山脚下开始的,他就是从半山腰开始往上爬。这种人,第一次看到从山脚下上来的人时候,就和龟兔赛跑一样,总觉得自己是绝对不会输给那个从零开始的人,可是等到那个人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