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栖风急问,“是什么香味?”
如婳仔细地想了想,回道:“应该是几种香味混在一起的,有清香又带着淡淡的甜味,可好闻了,当时奴婢还在想郑贤妃对贵妃娘娘就是好,连给她看的账本都是用不一样的纸张呢。”
“当时怎么没听你提起?”我随口一问。
“奴婢在仁寿宫不敢乱说话,回来以后去忙其他事,就忘说了。”如婳委屈地说,“奴婢当时没觉出这是什么要紧的事。”
玉璃怕我怪罪如婳,急忙帮着她说话,“太皇太后将仁寿宫围得跟个铁桶似的,所有进入仁寿宫的东西都会先交由太医仔细验过,郑贤妃就算真有害人之心,也很难得逞啊。”
我轻轻一笑,“本嫔没有要怪如婳的意思,而且侵害余贵妃对郑贤妃来说太过冒险,亦不划算。”
“清香?清香?”叶栖风一直在喃喃自语着,突然奔去他的药箱,拿出几块晒干的药材递给如婳,“你闻闻是不是这个味道?”
如婳闻了闻,“不错!那纸里的清香就是这股味道!”
我一惊,“你确定么?”
“那当然了。”如婳拍着胸口说,“奴婢的家就住在香料店隔壁,奴婢是闻着香味长大的,不会错。叶太医,这是什么中药啊?”
“枳实!”叶栖风向我道,“臣也挺喜欢这个香味,有时会在药箱里放一点,可娘娘怀嗣时臣就换了一个药箱,因为孕妇绝不能碰这个!”
众人都很吃惊。我心中一沉,“难怪余贵妃会提前临盆,本嫔还以为是为了保住孩子,提前催产呢!”
“自娘娘有孕,皇上要微臣来咸福宫照顾以后,仁寿宫的那帮太医就改了微臣的药方,一切以贵妃腹中的胎儿为本,以损耗贵妃的生命为代价全力保那孩子。然母不保,子何安?所以——”
叶栖风及时打住了话头,可我却很清楚——所以我的孝康才会那么孱弱!
玉璃忙说道:“郑贤妃居然对余贵妃下手?她又没有子嗣,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为张后所逼,还是被人利用了?”
我回道:“这个恐怕只有郑贤妃自己清楚了。”
“娘娘打算怎么做?”众人一齐看向我。
“既是如此,我们就来演一场连环好戏!”我朝他们莞尔一笑,说出了我的计划。既然大家都想来玩一把,那不如索性玩个大的!
我问玉璃道:“本嫔不是让你这两天在宫人中弄出点动静来吗,那个人有什么反应?”
“那个人?”玉璃反应机敏,“娘娘是说张后安插的那个奸细?她每日慌张得不行,奴婢还发现她在住所埋了五十两金子。”
“张后那个吝啬鬼倒挺舍得在她身上花钱的嘛!”我怒哼一声,“玉璃,你去把那个晓芷给本嫔叫来!”
玉璃略有迟疑,但见我眼神肯定,便走出门去。
如婳与小顺子不由得一惊,“晓芷?就是那个服侍过孔德妃的宫女?看她平时老实乖巧,原来竟是奸.细!”
“越是看着老实的人,就越可能隐藏得深!”我说道,“不过本嫔还是会给她一次坦白的机会。如婳,你送叶太医离开;小顺子,你去盯着新来的奶娘。”
于奶娘被张后杖毙以后,我就按弘治说的,将于氏好生安葬,并请太皇太后帮我从寿康的备选奶娘中选出两个好些的来照顾寿康。
其实那一天,我是有法子救于氏的,可她是太皇太后派来的钉子,我怎能容她长期呆在自己的眼皮底子,便由着张后杀了她。一来可以把罪过全推到张氏的头上,令太皇太后更加容她不得;二来可以换新的奶娘,虽然仍是由太皇太后挑选,可毕竟不是她着力培养的人,假以时日,我自能把她们收为已用。
“微臣告退。”叶栖风行礼离开。
“若无非常之必要,本嫔不会再召你入宫,你自己就好自保重吧。”我补了一句。
“娘娘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叶栖风眉角一飞,不改轻狂本色。
他们走后,玉璃带着晓芷进来。我给了她忏悔的机会,可惜她仗着几分小聪明顽固不化,把我这个主子当傻子。我勃然大怒,让如婳小顺子去把咸福宫的宫人全叫到殿外,然后把这个贱婢扔到众人面前:
“本嫔说过,只要你们好好跟着本嫔做事,本嫔会给你们比任何后宫主子都要高的回报!但谁要敢对本嫔有异心,本嫔也一定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我愤怒指着晓芷向众宫人道:“这个贱婢吃里扒外,收了张皇后的金子,出卖本嫔!只差一点,就害得咱们整个咸福宫荡然无存!”
那贱婢到了这个时刻还在那里大喊着:“冤枉!娘娘,奴婢冤枉!奴婢是被人陷害的!”
众宫人在底下窃窃私语,面露怒色,唯有那几个跟晓芷一起服侍过孔德音的宫人脸上有不安不忿之色,其中有个叫晓慈的还想出来求情,但被旁边的人拉住了。
“冤枉?!你以为你逃得过本嫔的眼睛吗?”我让玉璃把金子丢到她的面前,“你倒是说说这五十两金子是怎么来的?你一个小宫婢就是在宫里辛劳一辈子,也没这么多薪俸!”
“金子不是奴婢的,请娘娘明察!”那贱婢死不认账,还想用眼泪骗我。
“娘娘!”晓慈到底冲了出来,“晓芷姐对娘娘一片忠心,还常常让奴婢们要一心一意效忠娘娘。娘娘,这恐怕是个误会!”
“误会?!”我听到这两个字更是火大,“你是说本嫔是非不分,冤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