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错!”我已是疼得冷汗直下,“既要做戏就要做成全套,我们演的都不投入,又怎能骗得过看戏之人呢?”
这时若有叶栖风在,我也不需要真的伤了自己。然而太医院多是张后与余淑妃的人,我实在没有一个信得过的。我想该是时候想法子让他回来了,他在宫外等得十分心急,我在太医院里没个心腹真是不行!
余淑妃立即知道了张皇后的弟弟打伤我与玉璃的事,她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外戚敢胆冒犯宫嫔,这在大明朝还是头一回呢!这要传了出去皇室颜面何存?她当然要弘治给后宫众人一个说法。
弘治听了将信将疑,把张皇后叫来一问,张皇后一口一声地喊冤,说她弟弟还被殷公主给打了呢。殷公主来到圣驾前,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弘治深知这位公主虽性子乖张,却从不说假话。于是将张鹤龄叫去对质。
张鹤龄那混球不仅抵赖说是自己失手伤的我,还把我最先知道钱能送他十万两的事给抖了出来,还说我以前打过他,并以此事威胁他云云。
弘治自然不信,将王恕叫去询问。王恕是何等聪明之人,怎会拖酒馆主人下水?他一口咬定是自己的人在酒馆里无意中遇到了那送信之人,从而发现了张鹤龄写给钱能的感谢信。
更何况,这世上本就没几个人知道那间酒馆背后真正的老板是我二哥,而二哥将此消息告诉我的事,更是只有他、我,以及炎将军三人知道而已。
这下子,张鹤龄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外戚殴打宫嫔,弘治不得不做个姿态,将张鹤龄拖下去打了一顿板子,还勒令他不得召不得入宫,便是得召入宫也只能走规定的路线,否则定斩不饶。
见张鹤龄受罚如此之轻,余淑妃自是不服,弘治竟反问她,“年关将至,非要弄得大家不得安宁吗?”淑妃遭了训斥,便落泪而退。
那张氏姐弟心里还不痛快呢。罚了银子,挨了公主的打,还挨了皇上的板子,实实将我与王恕一并恨上了。
照理说,我受了这么大委屈,弘治该亲自来看我一眼,可他却没有来,当日招了英才人相伴,只差了李广送来两个会功夫的宫女,并传了一道口谕给我。说我在此事受了极大的委屈,要抬一抬我的位分。
我受的伤痛与侮辱,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婕妤的位分!哼,才只晋了我一级,以为我会稀罕吗?
我当即婉拒,“妾身罪过!依宫规,宫嫔不能私下见嫡亲父兄以外的男子,无论何种理由,妾身见了寿宁侯便是妾身的过错。皇上不惩罚妾身,已是宽恕,妾身万不敢再受婕妤之位了!”
李广便回去了。这之后弘治对我再无什么动静,而那之后李广却与张皇后走得更近了。
听义父说是因为李广那一日回去后便向弘治肆意诋毁我,却不知陪他一同来宣口谕的人中有弘治设下的暗桩。弘治对李广甚是失望,大发雷霆。李广非常恐慌,便死死地抱住了张皇后这棵大树。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着。我每日除了晨昏定醒,就是时不时去看望一下宁秋。弘治送的那两个宫女非常尽责,我到哪里她们就跟到哪里,说是保护,不过是一件变相的监视罢了。弘治对我已经不那么放心了。
就这样,一直捱到了过年。宫中的妃嫔美人陪着皇上太后及太皇太后一起辞旧迎新,在宴会上,我又一次见到了张鹤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