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丘城,顿时间火光四起,黑烟弥漫。
由于主将文丑下令大军庆贺一天一夜,除了少部分轮流守城的将士没有喝酒,还保持清醒之外。
其余人等皆是醉的一塌糊涂,但不至于被浓烟熏死,大多数士兵因为这刺鼻的味道给呛醒了。
一时间,平丘城内一片混乱,找兵器的找兵器,找盔甲的找盔甲。甚至,还有几个小校追着自己的战马在跑。
动物怕火,战马也不例外,疯了一般的四处乱窜。虽然不至于踩死人,但让场面更加的混乱了。
然而,这种混乱的场面,即使部分兵力保持的战力也无济于事。蛇无头不行!
城主府,文丑抱着个酒坛子躺在上座,将整座的酒杯盘子瓜菜都挤了下去,整个人成‘大’字型横在桌上。胸口一起一伏,鼾声震天。
睡得太沉,文丑的手掌一松,酒坛不负重力,从他的手中滑落。斜斜的滚了出去,黄汤一般的酒水洒了一地,往下方流去。
不远处坐着的许攸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是个文士,但也是好酒之辈,两朵红云挂在他的脸颊。两撇八字胡随着许攸的嘴巴蠕动一翘一翘的,时不时憨笑一声,看样子似乎梦到什么好事。
比文丑好的是,许攸好歹也是‘睡相’极佳的靠在桌案上,没有整个人都横上去。
“将军!将军!”
这时候,几个浑身黑漆漆的士兵衣冠不整的冲了进来,见到文丑竟然还睡得跟猪一样,连忙大喊了起来。
扇风的扇风,哈气的哈气,只想快点儿把文丑给叫醒了。
文丑喝得晕晕沉沉的,耳边的叫喊声只觉得是一阵苍蝇在飞,不耐烦的用手赶了赶,始终没有张开眼睛的打算。
士兵见此,一人连忙又跑到许攸的身边,使劲儿的摇晃,喊道。
“军师!军师!快醒醒!快醒醒啊!”
许攸不像文丑来者不拒的灌了几坛子酒,虽然他脑袋晕乎乎的,只是因为不胜酒力。由于没有喝太多,许攸只是想睡觉而已,还没有到达不省人事的程度。
感觉有人在推,许攸有些不耐的蹙眉,但还是勉为其难的睁开了半只眼睛。眼前一片模糊,一张布满黑烟的大脸出现在许攸的面前,吓了一大跳。
“你是什么人?!”
许攸咋咋呼呼的吼道,急忙站起来,想要喊外面守卫的甲士进来。却因为起身太快,酒也没醒,一下子没有站稳,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士兵知道对方误会了,可现在也顾不得对方是个‘大官’,他一把扶住许攸,急道。
“军师!曹军杀进城了!在城内到处放火,就快要杀到这里来了!”
果然,一听‘曹军’二字,尤其还是听到对方杀进城来了!许攸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大半。
这怎么可能!梁诚败军不过千余人北逃,他们不追就是万幸了,梁诚竟然敢杀回来?
不对,不对。赵云还有四千多,将近五千骑兵呢!
不过,骑兵也能攻城?没听说过呀,难道是白马城的曹仁发兵了?他就不怕白马津顶不住濮阳城淳于琼的强攻?!
一时间,许攸保持着瘫坐的姿势,眼神虽然因为醉酒还是混沌的一片,但是脑子转的极快,数个念头接连闪过。
士兵见许攸还没有从曹军攻城的震惊中醒悟过来,急忙又道。
“军师,我们该怎么办?你倒是说句话呀!”
没有斥骂小兵的无理,许攸捏着小胡须,眯起眼睛一转,问道。
“可知道攻入城来的曹军有多少人?”
“到处都是,人挤人!”
小兵哪里知道曹军有多少,只知道平丘城内四面八方都是火光冲天,大火蔓延,正向这正中央的城主府烧过来。
即使看见曹军,小兵也不敢上前,只能避着对方抄小路跑向城主府。
此话一出,许攸立即断定白马城的曹仁倾兵而出了。也怪自己大意,笃定善守大将曹仁不会孤注一丢掉白马城就杀下来。
这个时间段曹兵已至,说明他们是早有预谋,多半是梁诚的计策了。许攸对梁诚是又气又喜。
气他竟然不顾‘老朋友’的安慰在城内放火,乱军之中最容易出事的好不好!
喜他足智多谋,诡诈狡辩。若是梁诚投身河北,与他许攸强强联手,到时候哪里还有审配、沮授之流的上蹿下跳?!
可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许攸几步走到文丑的跟前,几个还没有将文丑叫醒的士兵连忙退开。
许攸看了看睡得跟猪一样的文丑,眼底一丝不屑闪过,武夫就是武夫。连居安思危这句话都不懂。
他毫不客气的抱起一坛黄酒,坛口向下,倾盆倒出,对准文丑淋了他一脸。
窒息的感觉传遍全身,文丑一个激灵,伸手抹了一把脸,蹦的一下弹起来,猛的张嘴吸了一口气。
看也不看是哪一个,大骂一句‘找死!’,随手拽过一样东西就准备砸过去。
“曹军攻进城了!”
许攸淡然的站在原地,对于文丑的发飙丝毫不惧,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
顿时让文丑的手僵立在了半空中。
“什么?”
一声惊呼伴随着手中杯子落地碎成片。
霎时间,文丑清醒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质疑。曹军攻进城了?怎么可能?四门皆有袁军把手,他们如何进得了城。
哪怕是强攻,最少也得一个时辰吧?可,半个时辰前他都还安安稳稳的坐在此地喝酒呢!怎么就...
文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