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烧烤后,沈世寒就提出陪许朝暮出去走走,两人一起逛了公园和动物园。
许朝暮玩得很开心,她笑摇他的胳膊:“三哥,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其实,我不好。”沈世寒淡淡一笑。
他的眸子深邃幽暗,一眼望不到尽头,仿佛藏匿了无数心事。在看向许朝暮的时候,心底长长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朝暮。
一路上,沈世寒对许朝暮几乎是有求必应,她要什么,他就给她买什么。
许朝暮也很乖,并不提无理的要求,一路和沈世寒走着。
直到她吃得走不动了,她才哎呦哎呦捂着肚子要回学校。
“三哥,我要回学校,走不动了,累。你对我真好!”
“累坏了吧,那我送送你。”
“不用,三哥,你回去吧,我自己坐公交车就行!”
说完,许朝暮蹦蹦跳跳就往公交站台走去。
走到一半,她又跳着折回来,到了沈世寒的跟前,踮起脚尖,抱了沈世寒一下。
抱完,她就松了手,得逞似的笑:“三哥,谢谢你今天陪我玩。我跟你说啊,下一次吃烧烤,你得带女朋友来,我不介意当电灯泡的,记住啊,一定要带女朋友来,三哥你这么优秀,三嫂也肯定漂亮。”
她一边挥手一边笑,倒退着继续往公交站台走。
“小丫头,当心走路。”
“三哥,你答应我,早点找一个贤惠温柔的女朋友,必须是女朋友,可不能是男朋友,哼哼。”许朝暮说完,自己就笑了。
“你看看你,不正经。”沈世寒也笑了。
阳光倾泻而下,照在许朝暮清丽的小脸蛋上,那样纯真,那样美好。十八岁的年纪,无忧无虑。
沈世寒想,如果没有利益的牵扯,他真得希望许朝暮能一辈子天真无邪。
“我走了哦,我真走了,三哥你不要想我哦……”
许朝暮狡黠地笑,冲沈世寒挥手告别。
沈世寒也冲她挥挥手,唇角慢慢勾起一抹会心的笑。
正好,一辆去学校的公交车经过站台,许朝暮跳着上了车。
隔着车玻璃,她一遍一遍冲沈世寒挥手告别。
有些人,一别就是永别了。
如果哪一天,她悄悄离去,那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便成了过往……
就像清风过境,尘埃散去,一切都不复当初的模样。
终有一天,各自奔天涯……
沈世寒一直目送她离开,他在路边站了很久,宛如一尊雕塑。
阳光碎了一地,流年里,芳草萋萋,岁月哀鸣。
当时只道是寻常。
也不知站了多久,沈世寒才走回自己的车里,开车离开这块地方。
当到了一家医院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踩了刹车,将车慢慢开进医院大门。
这家医院并不大,但沈世寒打听到一件事,那就是莫水芙的妈妈住在这家医院里。
从那一晚后,他把莫水芙的一切都打听到了,他得知,莫水芙的妈妈是突然脑出血,现在在医院里成了半植物人,需要大量的金钱来治疗。
他停下车,往医院三楼走去。
病房里很安静,他悄悄打开门。
四个人的病房,特别拥挤,也非常杂乱。
环境很不好,一进去,就闻到难闻的味道。病房里除了莫水芙的妈妈,其他人都在小声聊天。
沈世寒皱了皱眉,往最里面的一张病床走去。
莫水芙的妈妈正在沉睡中,听医生说,她大脑很模糊,都快认不清人了。
“莫阿姨。”沈世寒坐在床边,轻声唤了一声。
没有任何回应。
倒是其他几个病人开始窃窃私语:“这男人是谁?以前怎么没有看到过?”
“对啊,从来没有见到过,长得不错啊。”
“看上去像有钱人。”
“不会是她女婿吧?没听说啊。”
“她闺女莫水芙长得挺漂亮的,找一个有钱男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上次有小护士说,莫水芙突然把欠医院的钱都还清了,不会就是这男人给的钱吧?”
“难说呢,莫水芙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赚那么多医药费,好几十万啊。”
“哟哟,现在小姑娘都挺放得开了。不过也没办法,她妈妈都这样了,也算是一片孝心。”
“也是,一个女孩子能赚什么钱呢,靠男人也不是丢脸的事。”
“要是男朋友倒好了,就怕是做了小三,被包养了哦。”
沈世寒听到了这些话,转过身,冷睨了他们一眼。
这目光冷酷如冰凌,那几个病人,顿时就闭嘴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护士走了进来。
她走到莫水芙妈妈的病床,娴熟地替她整理病床,又替她吊了一瓶药水。
“问题严重吗?”沈世寒问。
“还是没有什么意识,偶尔会咿咿呀呀说一点话,不过也就莫小姐能听懂。”小护士摇摇头。
“她们母女没有其他亲人了?”
“是,这么久了,没见过有其他人来看望,先生您是头一个。”
“她们欠了多少医药费?”
“之前欠了有四五十万,本来医院准备让她们走的,但莫小姐前两天忽然把这些钱都还清了。但后期,维持生命的医药费太昂贵,恐怕……”
“一天需要多少钱?”
“保守估计的话,一天得八九千。”
沈世寒眉头皱得更紧,他沉默了半晌。
良久,他才拿过护士手里的笔,在纸上写了一串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