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生意场上,尔虞我诈,愿赌服输。”许朝暮道。
“你闭嘴!”周培天冷喝了她一声,“他是把我往绝路上逼,逼得我不得不跳楼,用假死瞒天过海,才得以苟延残喘到今天!他倒活得挺好,集团蒸蒸日上,妻子、孩子,一个不少。”
“一开始,是你先对他不义的。”
“闭嘴!”周培天很烦躁。
他不想听这些话,他觉得如果不是沈迟,自己不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车子里的气氛很冷漠,仿佛这空气随时都能冻成冰一样。里面,外面,都是一片黑暗。
越野车开远了的时候,老程才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走回迈巴赫去找手机。
这种时候,他第一个找的,肯定是沈迟。
“沈总。”他强忍着巨大的痛意。
沈迟没有回沈家,他在水榭办公。
“什么事?”沈迟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他听出老程的声音有点不对劲。
“沈总,许小姐出事了。”老程声音低了下去。
今晚这事,错在他,他有逃不掉的责任。
沈迟“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说清楚!”
“我……我晚上去接许小姐下班,开车在路上的时候,被人劫持。”
“什么人?!”一听这话,沈迟眼睛里都是杀气,一颗心压制不住的跳动。
“周培天。”老程道。
“是他?!”沈迟咬牙,周培天当年跳楼,不是死了吗?!
“是,沈总,是我失职。”
“他把朝暮带走了?”
“是……他手里有枪。”老程解释道,低下了头。
“哪条路?”
“城东烟雨路。”老程道。
“我说过多少次,那条路太偏,不允许再走那条路!”沈迟气得直拍桌子。
“是,是我的错。”老程不反驳了。
今天晚上,许朝暮下班迟,他怕她肚子饿,想早点开车回沈家让她休息休息,就把沈迟交代过的话给忘了。
那条路也走过好多次,没有什么事,只是没想到,今晚,出事了……
责任,全部在他。
“周培天往哪里去了?”沈迟问道。
“沿着路一直往东了。”
往东……沈迟幽黑的双眸里顿时散发出冷光,整个人都定了原地。
往东那个地方很偏,准确点说,前面不远就是一座山,那座山,胜在陡峭和奇险。
如果周培天是想将许朝暮带到山里去……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尽是危险的寒意,周培天摆明了是想对许朝暮动手,当然,最终的目的还是他。
周培天五年前没有死,那么,五年后,也是一个残废了。
他抓走许朝暮,心里一定是报复。
一个心里只有仇恨和报复的人,不管什么事都是做得出来的,而且,手段会很残忍。
沈迟浑身冰凉,他在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尽管是这样,他的眼皮子还是在不停地跳动。
这些天,他都没有见到许朝暮。
原本想等气消了的,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老程还在那头说着话:“是一辆黑色越野车,车牌号是xxxx。周培天戴着一只黑色头罩,他腿脚不是很灵便。”
沈迟挂上了电话,这些信息,他不需要听。
哪怕他心里对许朝暮再多的生气,但他也可能丢下她不管。
他现在这种感觉,就是爱之深,恨之切。
许朝暮就是他这辈子的克星,一生都无法摆脱的魔咒。
他握紧拳头,随即又给肖莫打了一个电话。
交代了一些事情后,他当即就去车库取了一辆性能很好的悍马。
这边,沈迟开车往烟雨路赶去,那边周培天也是加快了速度,一直带着许朝暮在山路上转圈。
山路很曲折,也很惊险。
好几次,许朝暮以为车子都快飞下悬崖了,她眼睛都不敢睁开,只能紧紧抓住安全带。
“周培天,你开慢一点!”许朝暮冲他喊。
周培天整个人就是个发疯的野兽,他怎么可能听许朝暮的话,反而是许朝暮的话让他的心里一阵阵刺激。
大笑一声后,他将车开的更快。
许朝暮只好抓住安全带,脸上的表情很痛苦。
她压抑住心里的恐慌,尽力让自己整个人保持平稳。
车子越往山里开越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还好,周培天打开了车灯,勉强能看清前面的路。
许朝暮深呼吸,努力在平复心情,她不能慌乱。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一直开,开到一半的时候,周培天摘下了脸上的头罩,扔进了山崖下面。
他一摘头罩,许朝暮从镜子里看到他的脸,顿时就吓住了。
他的脸上有很多疤痕,都像是手术针缝合后留下的伤口。他看上去面目狰狞,尤其是那双眼睛,很骇人。
许朝暮吓得往旁边躲了躲,移开了视线,不敢看他。
“害怕?”周培天冷眼瞄着她,单手开着车。
“没有。”许朝暮淡淡道。
“都是拜沈迟所赐,当年,我从楼上跳下来,缝了几十针,脸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周培天咬牙切齿。
许朝暮不想理会他,她沉默着。
她怕万一激怒他,他又会做出什么凶残的举动来。
突然,周培天笑了,笑得恐怖而狰狞:“你说,我要是让你也变成这个样子,沈迟会是什么反应呢?”
“你……恶魔!”许朝暮心口在剧烈跳动。
“我是恶魔,我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