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朝着门外而去,当他一脚跨出门槛时,却看见门边掉了一团纸。( ,信笺二字不由自主地就这样冒上心头。
俯身捡起,他飞速地打开这揉成一团的纸笺看了起来。双眸盯着那写字迹,他心里翻起千丈波涛,他没想到,未央居然就是粉扇。
粉扇的瘸腿也治好了,断手也治好了,那满是疤痕的脸也治好了。可是,可是她为什么回来都不告诉他呢?不但不告诉他,还改名换姓,相逢如陌路,这是为什么?
莫非,她不愿意理他了么?
他忽然心酸不已,不知道风扇这一年到底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罪,脱胎换骨成为另外一个人,到底要承受多大的苦难?
红花碧草,晓寒深处,他还记得当年的惊鸿一瞥。有幸相遇了,他一直想和她远离江湖是非,另寻桃源结庐而居。可是,粉扇心上的那个人却不是他。护她来帝都,只想她平安无恙,可没想到,他还是没能好好的保护她。他不知道多少次祈求上苍,希望发生在粉扇身上的一切苦难都由他来承受。可是上苍,只是冰冷无情地俯视人间。
因为粉扇的不曾相认,因为粉扇对他的视如陌路,他很失落。他转瞬又为粉扇找理由,也许是她有苦衷,所以才不肯说。
如今,粉扇以另外一副模样,另外一个人的身份回来了,他既高兴又难过。她的平安无恙是他最大的心愿,这次归来后,她是否能放下那负心人而重新选择一分感情呢?
粉扇啊粉扇,你是否还是对我的心意视而不见?
想到这,他又想起了一年前那个在他眼皮子底下轻易掳走粉扇的身影竟然觉得同拓跋云飞如此相似。只可惜的是,当时自己没看见他的脸,而这一年来,他亦从未怀疑到拓跋云飞身上去。他以林云的身份潜伏在大庸的朝廷中,应该不会为了一个容貌已毁的女人而做出影响自己计划的事情来。可是此刻再一细想,郑谨当时已经死了,除了拓跋云飞能有这么好本事从这么多人眼下带走人而不让人看清楚外貌,这世上又还有谁做得到呢?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是有道理的,一咬牙,他决定去找拓跋云飞。
相府。
拓跋云飞白衣翩然,温润如昔,同英气又挺拔的慕天遥两两对峙。
“告诉我,未央是不是粉扇。”慕天遥一来便开门见山的问这个问题,他必须要确认一下。
拓跋云飞冷冷后退一步,肃然道:“你现在知道来问我不是说明你已经知道了么?”
“我需要确认,因为我还有疑惑。[看本书请到见他这样的态度,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可是他就是想证实一下未央到底是不是粉扇。
“不错,未央就是粉扇,你无须怀疑了。”既然慕天遥已经来找他问了,他也不想瞒着。他知道,慕天遥吧不会害粉扇。
“当年,果真是你将粉扇掳走的?”慕天遥蹙紧了眉,他没想到,一向清心寡欲的拓跋云飞居然也会如此做出如此让人震惊的事情来。
“不错!”他的回答依旧简略而清楚。
“你那时候带走粉扇去了哪里?”慕天遥再问,他找遍了帝都都没找到粉扇。
“我带粉扇去了北漠,让我娘飞雪仙子给她治疗瘸掉的腿和断掉的手。怎么,你难道还要因此怪我么?”拓跋云飞反问。
若说不怪,那是假的。可是想着粉扇能有今日都是拓跋云飞的原因,慕天遥再也无法说怪。
他还能怪云飞什么?
“没想到,未央是粉扇,粉扇是凤国的朝阳公主。更没想到的是,我和她竟然是表弟。世事真是弄人,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苦笑了一声,慕天遥惆怅不已。
拓跋云飞看着他,眼底有着痛色:“你和粉扇表姐弟,这还算好,自古以来,表亲结为夫妻的何其之多?而我和粉扇,居然是堂兄妹,这一生,我和她只能相望不能相爱,想念却不能相守。天遥,你赢了!”
在不久前从信笺上得知一切的慕天遥其实也是震撼的,此刻,见拓跋云飞无比伤感,满肚子的话反而问不出了。到最后,他一生长叹:“输输赢赢有这么重要吗?”
“不重要吗?”
“我觉得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爱着的人平安。”
“都没有了,我和她永远不可能!”
“云飞……”
一阵沉默,两个男人相顾无言,彼此的眼神中有着了然和理解。这也许是一生中,两人最为和平的一次相对。
“粉扇呆在驸马府始终不安全,我得带她离开这帝都!”沉吟许久后的慕天遥最终打破了沉默,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知道,只是也她很倔强,怎么也要去查清楚当年害她的人到底是谁。”拓跋云飞微微摇头,深深地叹息道:“这何尝不是深不可解的仇恨呢?”
慕天遥当然知道,任谁也无法对凶手做到宽恕。她心底积聚的恨到底有多深,慕天遥不清楚。但他知道,粉扇的心里已经冻结成了皑皑冰雪。
“她要隐退,我和她隐退。她要报仇,我替她去报。我不管她是未央还是粉扇,还是有着血缘关系的表姐,这一辈子,我都愿意护着她。”慕天遥坚定地道。
“我却只能感叹我和她是兄妹,此生无缘。”拓跋云飞仰首而叹。
“好了,我要走了!”慕天遥既然已经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他便也不想多再此逗留。说着,便转身要走。
“天遥!”拓跋云飞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