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换衣裳?”粉扇一惊,低眸看去,身上穿的已不是昨晚去灯市那套衣裳。
一语惊醒梦中人,粉扇此刻才想起昨晚逛灯市的遭遇。她清楚地记得,为了躲避那帮手持兵刃的人的追捕,她同面具男子跳进了水缸。
她还想起,面具人将自己交给了慕天遥。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就记不得了。
她颤着嗓子问:“衣服……是你给我换的?”
慕天遥一笑,故意拖长了尾音:“当然……”
“啊……你你你下流!”粉扇咬住下唇,齿白莹透、唇色嫣然。
他的眼神带着促狭的意味盯着她,接着好整以暇地道:“我看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粉扇一愣:“你说我是小人?”
“说的自然是你!”慕天遥凑近她,瞪着她看:“我其实想告诉你,是客栈老板娘帮你换的衣裳,你不等我说完便骂我下流。你说,你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自己可不是小人了?粉扇别开脸,借此避开他的眸子。
两人都没再说话,屋内忽然陷入了沉默。这样的沉默,不免让人微微有尴尬之感。
两人都察觉到了,于是各自想着该如何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正好,敲门声响起。
“公子,我给您送清粥来琳换锛菩×的声音。
慕天遥望了粉扇一眼,起身去开了门,果真见小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清粥进来了。
“搁在桌上吧。”慕天遥道。
小六答应着“好”,将手中那碗清粥搁在了桌上,接着看了看依旧躺在床上的粉扇。
粉扇眼帘合着,装作未醒。
小六看着慕天遥,指了指了粉扇,担忧道:“公子,她还没醒转过来么?”
慕天遥温和道:“烧已经退了,应该没什么大事了。昨晚折腾了一夜,想必她累了,此刻正好睡呢。”
小六脸上的担忧淡去,舒了口气道:“烧退了就好,只是辛苦公子你了。守了她一个晚上,公子怕是也累了。”
“无妨,应该的。”慕天遥淡笑,眉目清明俊朗。
“趁她还未醒转,公子不如先去用点饭吧!”小六知慕天遥守了粉扇一整晚,此时又到了午饭的时辰,估计他也饿了。
慕天遥摆摆手,无谓道:“我不打紧,等她醒过来我再吃不迟。”
小六用力点点头,赞叹道:“公子对未婚妻真好!”
说完,转身退出了客房。
粉扇从床上坐起,蹙眉望着慕天遥道:“你同他们说我是你的未婚妻?”
慕天遥答的云淡风轻:“嗯,不好吗?”
粉扇不由怒道:“谁是你的未婚妻了?”
慕天遥不由得委屈不已,他瞪着粉扇气红的脸,无奈道:“你从昨晚发烧昏睡到现在,我若不以你是我的未婚妻为由守着你,怎么堵人家的嘴?”
“这……”粉扇不禁哑然。
慕天遥又道:“我还不是为你好,我一个男人倒没什么,但是你不一样,你是女人,若被人说闲话,以后你怎么见人?”
粉扇瞪着他,无语。
“所以,我说你是我的未婚妻,完全是为你好!”慕天遥一边说,一边端起那碗清粥,用小汤匙小心翼翼地将清粥送到粉扇嘴边:“来,吃点清粥吧!”
“我自己来吧!”粉扇不想让慕天遥来侍候。
可慕天遥不依她,命令道:“你现在还有些虚弱,还是由我来喂你。”
粉扇不禁面红耳赤,想要下床,刚一动身,便觉得眼前发黑。
无奈,她只好听之任之。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风寒之症虽不是什么大病,但好起来也需要时日。
慕天遥又请大夫来给粉扇看过一回,大夫说粉扇体质孱弱,需要多调养一段时日。至少这六七天内,粉扇不宜过多活动。
自然,也包括远行在内。
闻言,慕天遥朝粉扇微微一笑。粉扇白他一眼,也不说话,自顾自闭眼休憩。送走大夫,慕天遥一时并未返回粉扇屋内,粉扇自然乐得清静。
窗户开着,晴阳从外头照了进来,斜探窗前的梧桐枝已经泛起点点绿意。遥遥望去,那树枝经过夜间露水的浸润似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银霜。透过阳光投在屋内地上的暗影或浓或淡,经风拂过,枝影摇曳生姿。
寒风迎面扑来,粉扇感觉有些凉意。刚要起身将窗户关上,猛然又想起自己呆在屋内已经两三日,空气不流通只怕于身体不利。于是,便又重新坐回桌边。
小六将煎熬好的药汁端进房间,见粉扇怔正托腮沉吟,不禁笑道:“姑娘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
粉扇回过神来,露出窗外春阳般明媚的笑颜,轻声道:“是感觉好了不少,这几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小六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长得憨头憨脑地很是耿直。他挠挠耳朵道:“姑娘只管好好调养好身体,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的就好。”
粉扇举手投足间皆是温雅的气韵,她轻声道:“谢谢你,小六。”
“姑娘别客气,不过……”小六子摇摇头,接着已轻缓地语气问粉扇:“姑娘,你可知道,灯会那晚出了大事?”
灯会那晚?
粉扇心中发凉,立即想起灯会那晚的险境,她怔了怔,沉吟了半晌:“什么大事?”
“唉……小的真糊涂,姑娘那晚回到客栈后就昏睡不醒,一连几天都没出过客房的门,外面发生的事情,姑娘又岂会知道呢?”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