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汴京,摘星巷。
初春的暖风温柔的如同"qing en"的手,轻抚掉寒冬的清凉。华灯初上,国泰运河中舟舫接踵,琴瑟齐鸣,两旁的街巷上更是人头攒动。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飘荡着若干用竹藤编织的小篓,篓里燃着一方香蜡,火光点点,如同天上的繁星一般,摘星巷因此得名。
一年一度的“洛神节”又到了。
每逢当夜,汴京人总会齐聚摘星巷,或是用“竹笼香蜡”浮于河面,或是燃灯际,祈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当然,“洛神节”的意义不止于此。汴京城不知道有多少青年男女等着盼着这一天赶紧来临,只因当晚灯火阑珊,水波潺潺,俊男美女夜半桥头论风月,饶是一处谈情说爱的好去处。放眼望去,凭杆远望的人们无不打扮的花枝招展,公子尽显fēng_liú,小姐暗藏妩媚,熙攘的人群间,男男女女眉来眼去,好不风骚。
“咦,是张公子!”
不知哪家小姐盯着一个潇洒的背影喃喃自语,目露痴迷,也不知是不是幻想着日晖桥上,那张公子一袭白衣轻摇折扇,目光如炬的轻声表白:“二妞,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那场面…唔,羞死人了!
昨夜倚栏听猫叫,方知春来到。
不远处,一华服公子更是三步成诗,走到一姑娘面前,手里折扇一拍,朗声念道:“水里鸳鸯成双双,我见小姐心慌慌!”
处处春风得意,处处心猿意马,而这一切,落在唐安眼里却全然变了味道。
“果真是天雷勾地火,"ji nv"遇到了寻欢客!”唐安轻声啐道。
一出夜识女人香的浪漫桥段,却因为唐安一人而改变了。摘星巷“四海酒楼”门前,灯火明媚,又临渡口,本是赏鉴佳人的极佳地段,而今却人迹寥寥,只有唐安手扶栏杆,一脸不屑。
不屑的不止他一人,一些自诩fēng_liú的偏偏佳公子俨然也看不惯唐安的做派:这小子模样还算俊俏,但如乱草般的头发随意用草绳打了个结,一席青衣洗的都已泛白,开线了的草鞋里的袜子还破了个洞,在这寒气尚未散尽的北方,不知到脚上要冻起多少冻疮。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身份落魄的穷酸书生。跟这样的人站在一起结伴赏美,真是有辱斯文!
不止公子们,就连那些大家闺秀旁边见惯了达官贵人的丫鬟,都是一脸的厌恶,眼角瞥到这少年一眼,都会觉得浪费了时间。
难怪小姐们不高兴,那么好的登高望远的位置,本应留给最耀眼的人物。往年站在这里的要么是城南书院的李青风公子,要么是墨玉书院的关锦岚公子,无不是fēng_liú倜傥的天之骄子,什么时候轮到这种落魄穷酸货了?
唐安却不管这些,说实话,他的心情实在是差到了极点。
本来好好的做着自己的销售经理,凭着不菲的收入、俊俏的外表和幽默的谈吐,多少女人对自己春天送秋波,冬天暖被窝。那些头发卷着大波浪的时尚女郎,又岂是眼前这些庸脂俗粉可以比的?
可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刚刚谈了一宗跨国大单,本以为天上掉馅饼,谁知道去机场的路上遇到车祸,等到醒来就来到了这个鸟不生蛋的鬼地方。
穿越不稀奇,可人家总会穿越到公子少爷身上,怎么自己就穿到了衰鬼头上?
眼前这副身体的主人也姓唐,叫唐振眉,也许本来家里希望他能光宗耀祖振兴门楣,但谁知道他“眉”是倒霉的霉。穿到他身上,唐安才感觉自己真是到了八辈子霉。
这个家伙的父亲是个穷酸书生,读了一辈子书只混了个秀才,家里一穷二白,连一只猪半头牛都没有。但老头子认死理,就觉得惟有读书方能破万卷,逼得自己的儿子也只识知之乎者也而不食人间烟火,几度落榜才让老头子彻底死心。
好在临终前,老头子怕儿子文不成武不就最终饿死街头,颤巍巍掏出镇家之宝——半个铜钱。
唐振霉原本以为老父是糊涂了,半个铜钱,连根猪毛都买不到,又怎么会是传家宝?可当听完这铜钱的来历,唐振霉却吓得好几天没睡着觉。
原来老头子当年赴京赶考,认识另外一个落魄书生。那人险些饿死街头,少年老头子于心不忍,就将浑身仅剩的五个铜板给了那人。那人花四文钱买了两个馒头,最后一文钱分为两半,发誓说如有子必结为兄弟,有女必结为夫妻!
后来,那人成了吏部尚书,而且他确实有一个女儿,名叫蓝海棠。
未婚妻是尚书爱女,这是千年修来的福分。可是唐振霉实在是太倒霉了,不远万里远赴京城提亲,却因为常年读书体弱多病,眼见就要到京城了,却冻死在城外破庙,再一睁眼,就变成了唐安。
让唐安生气的是,就算穿越到这么个倒霉鬼身上也就罢了,可连朝代都让人觉得一头雾水。
他所在的国家叫做“大唐”,而此唐非彼唐。这里的历史要从三国说起,三国的结果和史书有悖,打了几百年合合分分,至今仍未一统。如今他所在的“大唐”,左右分别为大齐和大夏,三国互有摩擦却暗生平衡,仍呈鼎立之势。
唐安初来*,又身无分文,惟有按照唐振霉的老计划——到京城来找他的富贵老婆,哪怕这老婆又胖又丑。和活命相比,这点委屈算什么?
一个穷小子来到京城,际遇可想而知:人见人厌,狗见狗烦。唐安陪着笑脸一打听,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