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飞鸟急坠,是为了振翅高飞;有些则是直接堕入深渊。
惠特尼将自己裹在被子里,黑暗包裹了她的身体,闷热与压抑一点一点的侵蚀着理智的内心——她大汗淋漓。
女人正经受着流感所带来的后遗症——四肢发软,身体酸痛。虚弱的肺仿佛浸泡在水中。女人感觉到呼吸困难,就像欢愉达到巅峰一刻,缺氧的感觉遍布全身。只是此刻却是痛苦,无法抑制的痛苦。
从接到加里的电话开始,她就感觉到自己被一种隐痛纠缠。她浑身冒汗,开始哆嗦,胸口的刺痛蔓延到全身,贯穿四肢。背部上方,靠近心脏的位置开始隐隐痉挛,一次比一次严重的抽搐抽去了她大多数力量,她虚弱不堪。尖锐的耳鸣几乎要震破她的耳膜。
惠特尼打开被子,新鲜且冰冷的空气猛地灌入肺中,那软弱的肺叶不堪重负般的发出嗡嗡的响声。这一刻,女人想到了死,这个恐怖的字眼几乎揪住了她的咽喉,化作男人的十根手指,狠狠的压下去,狠狠的掐着皮肤的脉络,血液和气流的通道。
惠特尼艰难走下床,她一步步缓步走进洗手间。用颤抖的手拧开水龙头。透明的液体摩擦着冰冷的金属管道,发出恐怖而狰狞的嘶鸣。
盥洗池的积水逐渐盛满,被底色映的暗红,就像是血。
惠特尼深吸一口气,梳妆镜映出了她的脸。面颊消瘦、精神萎靡,眼眶下有浓重的眼袋,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她的眼神散漫无光,像是毒瘾发作的病人。
“会是你干的吗,白克福。”女人轻声的念叨。那细小的声音在狭窄密闭的空间里来回震荡,不停的窜回她的耳朵里,刺激着耳膜,提醒着她,那可能是一件真实的事情。
“那只是一个猜测,我没有任何证据。我不应该因为这样的猜测去怀疑他。”惠特尼自言自语,“米歇尔-海瑟薇是个令人厌恶的混混,而白克福-墨菲却是我的朋友,我应该相信我的朋友。”
她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可声音逐渐转低,一直到最后,竟然变成了另一副调子:“苏和安妮也是我的朋友。”
女人从旁边的毛巾架上取下一条标有她名字的粉丝毛巾,挽起袖子,将手插入水中。冰冷的触感令其一个激灵,她似乎无法承受这样的寒冷,手,猛地抽出。
她抬起手掌,抚摸着头发。发丝附着在额头上,液体则倒灌入衣袖里,从手臂蔓延到腋下,一直贯通整个身体。
“我应该去问问他,当面询问。”惠特尼自言自语。
半个小时后,她离开了自己在斯塔腾岛的别墅,驾驶着休提前准备好的米黄色雪弗兰轿车,驶向了去往曼哈顿的道路。她知道白克福在那里有一间办公室,这也是女人唯一能够确定的事情。
惠特尼小心翼翼的越过一个又一个十字路口,她遵守着行人先行的交通原则,在有红绿灯的地方也开的小心翼翼。她开着车窗,任冷风拍打面颊。开始那阵令人难以忍受的疼痛逐渐消失,四肢重新恢复知觉,视线也紧跟着清晰起来。一种柔和的温度掠过她的全身,这是一个好兆头。
惠特尼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身体,控制着激烈的心跳在雪弗莱狭小的空间里跃动。几分钟后,她没来得及的反应,就条件发射似得停住了汽车——目的地到了。
这里是曼哈顿哥伦布大道的一座高层写字楼,在地下配有公共停车场,可惠特尼却将汽车停在了路边。那是只供临时停车的场所,女人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可她满不在乎。即便明天的头条可能是歌后惠特尼休斯敦在曼哈顿违章停车被罚,她也毫不在意。
她迫切的想弄清楚一个事实:那件事情就近与他有无关系。
女人戴上特意准备好的茶色墨镜,下车,走进写字楼。她越过宽敞大厅的前台,直接走向电梯。或许并非上下班的高峰时间,电梯停在一层,空空如也。她走进去,按下11楼的按钮。
电梯门自动闭合,宽旷的世界逐渐在惠特尼眼前变得狭窄,再狭窄,直到最后一丝缝隙被紧紧锁住,半平米的空间里充斥着密闭的不适感。
越是接近,惠特尼越是紧张,她从皮包里掏出粉盒,胡乱的往脸上摸着粉末,就算摸到了嘴角也毫无反应。她心不在焉,双目无神。
电梯的提示音将其拉会回显示,11楼并不算一个特别高的楼层,很快就到了。惠特尼深吸一口,大步闯出了电梯。几分钟后,她用同样的动作顶着白克福助理的阻挠,闯进了男人的办公室。
“惠特尼?你怎么了来了?”白克福-墨菲惊讶的说,他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助理下去。
“我来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也许是身体不足以支持持久战的消耗,惠特尼准备单刀直入。她深吸一口气,目光牢牢抓住白克福的眼睛,“你认不认识桑德斯这个人!”
“你从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白克福皱紧眉头,“如果我说不认识呢?”他说。
惠特尼的眼神暗淡,女人的直觉有些时候非常非常的准确——她感觉到白克福在撒谎,可她宁愿自己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这实在是糟糕透顶!
“你在撒谎。”惠特尼一字一句的说,“我是从你介绍来的造型师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你知道这个名字还在什么地方出现过吗?”
白克福墨菲的将身子陷进靠背椅中,双手交叠的支在下巴上,沉默不语。
惠特尼冷笑了两声,她的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