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特尼瘫软在椅子上,她手边正好是那张报纸,头版的标题正对着她的脑袋。硕大的铅字就像一枚印章,印入了她的脑海中,她昏昏沉沉的,头脑就像一团乱麻。
“我们应该想办法补救!”约瑟夫抓住惠特尼失神的机会,义正言辞的说。
“补救?”惠特尼小声的念叨着这个字眼,“你先下去吧,整顿保安团队。”她漫不经心的说。
“好。”
约瑟夫回了一声,如蒙大赦的退下。直到这个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的门口,惠特尼才回过神来。
她背靠在绵软的皮椅子,身体自然的后倾,将整个重心压在靠背上。后背肌肉的挤压感令她逐渐清醒。
“补救吗?”她口中念念有词,“还是先问问安妮好了。”
玛丽-冯丽德风风火火的冲回了自己在纽约布朗士区临时租住的寓所,她粗鲁的越过门厅,两支高跟鞋伴随着一个凶猛的后踢腿飞向空中,“咣当”两声撞击在金属防盗门上。她甚至连头也没回,看的出来,玛丽并不在意鞋跟是否折断,也不在意金属防盗门上是否留下难看的印记。
无论是那双高跟鞋,还是这个公寓都不是她,都不属于她生命中必备的装备,她不在乎这些。她走到客厅的中央,褪下那件红色西装套裙,然后将贴身的蕾丝内衣同样褪在地板上。
她一丝不挂的走进洗手间。
她不敢看左右,那里有两扇大镜子,镜子中的女人会让她感觉肮脏。她径直走到淋浴喷头下,强烈而温热的水柱终于开始洗去那些附着在身体表面的污迹。
“我都做了一些什么?”她小声的念叨着,水流从头顶垂落,就像一只只温热的手,抚摸着皮肤。
就在昨天晚上,她完成了关于安妮-海瑟薇的新闻稿,如果事关别人,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稿件发给埃拉德,可以预见的是,她会得到一笔不菲的酬金;但只要一想到那个小男人温暖的笑脸,她本已准备好敲击回车的手,悬在了半空中。
“我不应该这样。我是时政记者,不是狗仔队。”她给了自己一个理由,然后将稿件存在了网络邮箱里。但女人显然忘记了,互联网邮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保险的东西。
所造成的结果就是今天早上,她看到了波士顿环球报的那条新闻。她电话质问埃拉德,却只得到了对方玩笑式的回应:玛丽,你是记者,记者知道吗?
玛丽当然知道自己是记者,但并不意味着她就会因此而泄露朋友的机密。
我们是朋友吗?应该算吧,玛丽想。自从上一次在洛杉矶见面过后,她和苏颉就算是朋友了。
玛丽清醒过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淋浴喷头下,温热的水流撞击着她的头顶这种感觉其实并不舒服。她关掉喷头开关,胡乱擦干身体,然后用一块浴巾包裹住自己的身子,露出小半截大腿和**。
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那张不施粉黛的憔悴的脸,突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那不是她的脸,那是另一个和她想像的陌生人的脸。
她强迫自己笑了笑,但镜子中的那个“她”却冷峻如昔。
“也许……也许我应该打个电脑道歉,对,我应该道歉,但不是打电话。”她对自己说。
再没有事情比昨天发生的一切更加美妙了。这是安妮最直接的感受。她终于获得了朱诺这个角色,并且米歇尔也同苏颉签订了合约。
合约的内容米歇尔并没有透露,但安妮却毫不担心。她相信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不会害她,就好像相信每个清晨,太阳都会照例从东方升起一样。
那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啊!
当光线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在床头的时候,安妮终于睁开了眼睛。她下意识的用手遮挡了一下光亮,直到眼睛适应,才放下那只拥有着白皙皮肤的手掌。
“又是一天,美妙的一天。”
她对自己说。双腿贴着床单移动,整个身子缩到床边,然后手臂和腿舒展开了,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切。直到听见身体的关节处发出一声声如同炒豆子般的“咔咔”声后,安妮才并拢双脚,从床上跳下来。
她一边撸着头发,一边快步走到厨房,期间和在厨房忙活的凯特打了一个招呼。
“hi,美丽的凯特小姐,您起的真早!”
“安妮,已经八点了,我已经跑步归来了!”
安妮当然不会在意这些,时间对于年轻的女孩来是,总是充裕了,可以供给她们大把大把的挥霍。
“我的早餐呢?凯特小姐。”安妮问,她并没有在吧台里看到早餐的痕迹,因此推测凯特并没有完成它,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在吧台下面,你随意吃吧。”凯特说。
安妮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无论从营养学,还是从女孩对于身材的渴求来说,这都谈不上什么好消息。
她从吧台下的抽屉里取出一罐黄油和果酱,然后从桌上的篮子里拿过几片面包。像往常一样,她开始往面包片上涂抹厚厚的一层黄油,最后在淋上一层果酱。这看上去就像某种胶状物质嵌在厚厚的脂肪层中。
但谁又在意这些呢?至少安妮不会在意,味道不错就可以了。
“昨天你哥哥和苏谈妥了合约,你知道吗”凯特背对着安妮,突然开口问:“你知道合约的内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