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一个谎,自然得编更多的谎去圆。季曼只得硬着头皮道:是无意间在京城一家画铺里看见的,那老板和我说画里的男人是个负心人,抛弃了订婚四年的未过门的妻子,与其他女人滚做了一处。
宁明杰眼角抽了抽:宁夫人明鉴,在下并没有未过门的妻子。
桑榆知道,所以不是说表少爷。季曼笑呵呵地道:表少爷肯以真面目示人也是难得,桑榆请你吃瓜子酥,不用客气。
其实宁明杰对面具的执念不深,也不是不准人看他的脸。只是就像季曼说的那样,太在意别人的眼光,所以将脸挡起来。如今为了吃个点心,就丢了面具,也实在是洒脱之人。
一行人吃吃喝喝倒也挺高兴,宁明杰取了面具,一张脸上的表情暴露无遗,倒是有些不太会掩藏,难得地有些不知所措。宁尔容光是笑就笑了一路,回去的时候还兴致勃勃拉着桑榆要去把那面具埋了。
季曼回去的时候,屋子里坐着宁钰轩,宁钰轩的旁边则站着锦瑟。
侯爷。季曼老实地行礼。
陌玉侯看了看她脸上尚未退却的笑容,轻哼一声道:今晚开始,锦瑟服侍我,你便去旁边的屋子睡吧。
季曼点头:好。
锦瑟一直偷偷打量这位戴着宁姓玉佩的夫人,外头的丫鬟说她颇为大方贤惠,想来自己的日子应该不是很难过。
锦瑟不熟悉地方,你先带她去府里走走。宁钰轩道。
季曼还是点头:好。
锦瑟跟着季曼走,忍不住回头看一眼陌玉侯,却发现他不知怎么的,脸色发青。
奇怪了,别家的夫人要是大方不好妒,男人都是该开心的。为什么陌玉侯看起来反而这么生气呢?锦瑟没有想明白。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季曼走在路上,忍不住念了这句诗:你的名字倒是好听。
锦瑟轻声谢了她一声,季曼便跟导游一样,带着她把这大院子都走了一遍,最后看天色不早,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道:晚上辛苦你了,侯爷有些难伺候,你顺着他些就是。
这样温柔不善妒的夫人哪里去找?锦瑟面上虽然还是平静,心里却感动得不行。晚上侍寝之时,躺在陌玉侯怀里还在念叨:夫人真是个好人。
她好?宁钰轩轻轻笑了笑:你是没见过她以前的样子。
这话颇有些厌恶之意,锦瑟忍不住抬头问:侯爷不喜欢夫人?
嗯。宁钰轩道:我一直没有喜欢过她。
锦瑟安静地低头靠在他怀里,不说话了。
季曼一夜好眠,第二天起来继续上路,就看见陌玉侯将锦瑟亲自抱上船,温言软语,不知道多温柔。
耸耸肩,季曼跟在后头走。一边的太子不知为何闲着没事干,跟着她上了第二条船。
你这样心里不难受吗?太子笑眯眯地问她。
难受什么?季曼挑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侯爷这身份就是该有千千万万个女人,我还去难受,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你倒是想得通透。太子眯了眯眼:若你愿意当我的女人,聂桑榆,说不定我愿意为你遣散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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