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曦在前走着,木狂远远地吊在后面,两人相隔几百丈的距离,看似非常松散,没有丝毫关系,可是,从木狂警惕的眼神之中,就可看出,只要在他的视线之内,任何超出木曦承受范围的危险,都会被他及时发现,并且解决。
这般遥远距离的保护,既可让前者得到充分的自由,满足自身的一切要求,又可以不脱离后者的感知。
木曦对于木狂的存在心知肚明,但是他总是会刻意地忽略他的存在,原因很简单,他不想自己是一颗生长在周密保护之下的幼苗,他要成长,他要强大,那么,只有忘掉木狂的存在,自己才会真正得到磨练。
一年中,木狂救他与危难之中只有一次,就是面对阎轩父子等人的围杀之时,之后,他再也没有现身。
但是,木曦知道,他一定就隐匿在自己不远的地方,他能感觉到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慈蔼目光,对于此,他并不觉得厌烦,只要木狂不在他一遇到危险的时候就出手相救,他就会默许这种无形中的守护,毕竟,木狂也是受命而为。
而木狂也是深深了解木曦的性子,因此,一年之中,他总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一步步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尽管内心难受,可他知道,这就是一个强者的成长之路,要想挣脱凡人的枷锁,拥有改天换地的力量,生死磨练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一年无怨无悔的守护,木曦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感动于他的忠诚,感动于他的不弃,一个坤级强者,耗费一年时间,默默地守护在自己周围,这如果不是心中极为关怀,没有谁会选择这么做。
“狂叔,你的大仇,就是我的大仇,终有一日,我会杀进黑狼族,为你一族复仇,之时现在的我实力还非常弱小,但是,请相信,你我的深仇,我一定会亲手讨回。”
无声无息的走着,木曦心中这般想到,看向前方的眼神也陡然之间变得凌厉起来,浑身灵力的波动也变得强烈起来,令得其肩上的幼鼠骤然受惊,一双细眼机警地打量四周,似乎是以为有某种危险正在接近。
“小家伙,不要紧张,我只是心里在想一些事情引得气机波动而已。”感应到肩上幼鼠的动静,木曦柔声说道,左手抬起轻轻在它微胖的身上抚摸一下,平复其情绪。
唧唧唧!
小家伙瞪着小眼睛,不满地吱叫道,小爪子在他手上一拍,显得极其不愿意。
“好了啦,一时没有克制住情绪。”见它这番模样,木曦微微摇头说道,语气之中,竟是有着一些歉意。
何人能够想到,一个人竟然会对一头魔兽道歉?即便这头魔兽的来历可能不凡,具备的能力也有可能非常强大,可是,现在的它依然只是一头有些不寻常的幼兽而已。
其实,木曦向幼鼠道歉,并没有考虑到这些,而是处于内心之中真挚的感情,在他看来,让自己最亲密的伙伴受惊,就是不对,就应该道歉,他可不会管这伙伴是人是兽,更何况,在他心中,早就已经把幼鼠当作兄弟一样看待了,而幼鼠平时的表现,哪一点不像一个人,甚至有时候比人还更像人。
唧唧唧!
听了木曦带着歉意的话之后,小家伙这才改变态度,闭上眼睛享受着他的抚摸,嘴里发出的吱叫声似是在说“我懂的,原谅你了”。
看到它的态度变化,木曦忍俊不禁,这小家伙,太狡猾了,不过,他喜欢的就是它的这份姿态,这种表现,也正是因为它的这种表现,才令他之后半年的闯荡日子没之前那么无聊,这小家伙,就是他闯荡生活的调味剂。
木曦不顺心了,它静静地趴在其肩头,不动不叫,安静乖巧,就像一个贴心的朋友一般;他开心的时候,舒爽的时候,它就会展现出它调皮的一面,令他哭笑不得。
任何人,都不可能一直紧绷着神经,那样,身累心更累,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会整体崩溃,而幼鼠的存在,就让木曦紧绷的神经有了缓解的机会,它,总是用其可爱的一面引逗得木曦开心不已,忘却鲜血的刺激,忘却魔兽的凶残,只沉迷于幼鼠带来的欢乐之中。
阳光在步伐之间由强变暗,兽吼之声由少而多,由弱而强,这都显示着一天的时间已然快要接近尽头。
当天地彻底昏沉下来的时候,木曦选定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停了下来,和昨天一样,攀爬上树冠,闭上双目,盘膝而坐,不同的是,今天他的心绪没有昨天那么活跃,浑身气息沉寂下来,却又没有完全隐匿,而是在沉寂之中渗透着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荡漾在其周身。
他就这么端端正正地坐在树冠之上,身体随着树冠的摇晃而微微摆动,紧闭的双眼没有半分转动的痕迹,一道道天地纯粹的灵气飘荡而来,萦绕在其身侧,而后化作一道道极细的水流流淌进其体内。
一夜无话,没有魔兽袭扰,没有喊杀声起,仿佛都想让他厮杀了一年的心境不再受到打扰,要他彻底地安静一番,以迎接外面更为热闹的世界。
晨曦落下,凉风送爽,木曦睁开了他闭了一夜的双眼,灵力在体内运行一周,沉淀在胸中的浊气缓缓拍出,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为之振奋,长身而起,脚尖在树冠之上轻轻一点,身体立时轻飘飘落下,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滞留不畅之感。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白天行走在林间,夜晚端坐于树冠休息,倒也过得惬意,木曦更是很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