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嫣搬出一脸惶恐道:“陛下恕罪。”
“且脱下去打一百棍!”杨剑嘻嘻一笑,便将嫣嫣推上榻去,后话不提。
二子惶惶退去,转至半路,杨靖忽然一个警觉道:“不对不对,这话似有些漏洞,爹娘总说日后如何如何,我辈记忆经书从来一蹴而就,若是记住,何须再看?莫非是诳我二人?”
杨曦亦是点头,但很快却又道:“祖师如此安排,未必是一桩简单事,我看我二人还是先虚以委蛇一番,再看后果,面皮此物,于我二人来说委实算不得什么,大师伯听说早年也被吊过山门,如今还不是做一峰之主?吊山门都算不得,负荆请罪又算什么?”
“总是有些不爽利。”杨靖轻叹一声,不过这念头一闪而过,他反道:“不过这等杂念通达不得,也不见得有元神之机,且拉下一回面皮再说。”
却说道彦这日正前堂与徒弟传法,忽见两道遁光飞入天元峰,不由眉头大皱,撇下经书,便自走出门去,但见阶梯之下,一人赤膊背负铁棘跪于门前,他这一看,便认得是谁,不由冷笑道:“杨靖,这是哪一出戏文?廉正拜相?我可不是那宽宏大量的人物。”那廉正拜相乃是大旭常见的几出戏文之一,却是说两百年前有个叫廉正的将军意外得罪宰相,后来上门请罪,宰相宽宏大量原谅将军的过错,乃是一桩美谈,但洪吉可不信道彦是廉正那般刚正明理之人,也不觉自家这道字辈大师兄是个宽厚之辈。
他是青峰钦点的大师兄,故虽修为不是第一,旁人却不敢小觑,他亦以此为荣,早年修为还差时,他也是不太挑事,但后来得成元婴后,便也有了几分大师兄的自觉,对于横行无忌的杨家兄弟很是厌恶,虽然天石天罗的弟子也有些傲得过份,但若告上门去,两位师叔也能自顾面皮,唯独天剑峰却往往没甚用场,故更叫他觉的这对兄弟毫无教养。
“唤你爹来,小孩子家一边去。”内院里一声爆喝,竟是生生将尚未出口的杨靖顶得说不出话来,这声音他却是听得出来,乃是六师叔,这门中谁人都能得罪,但他们亦有不敢得罪的人,便是六师叔和七师叔,既然他老人家发话,杨靖也只好将铁棘一抛,转了回去,这厢既然知晓天石峰首座在此,那杨曦这厢亦是从半路转回。
待到杨家夫妇转来,已是半日之后,七脉各自入座后,嫣嫣先一步道:“儿子教养不当,叫诸位受气了。”
“嫂夫人如今倒是肯拉下面子来。”齐垣冷冷道:“昔年我门下十五人被破气海打算就这么揭过不成?”
“曦儿和靖儿皆已受罚,旧日之事还望叔叔莫要计较,那十五人事后我亦做了补偿。”嫣嫣垂目下去,却是不敢说硬话,这事若闹到青峰面前,少不得一个残害同门的帽子。
“好好的修道种子落得回家安度天年,虽说如今已皆入轮回,但此事并不就此算过,天剑峰还不曾与我天元峰写下结契。”齐垣取出一张稿纸道:“我之意,见此书。”
嫣嫣正要去取,杨剑却一把拦住,收过一阅,径直画押道:“可。”
杨剑这动作确实惊了嫣嫣一把,她急忙摘下一看,不由大怒道:“竟要我天剑峰让出三成灵地!死光头,你好大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