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杨灏的那个护卫,也没有听赵蛮提过血月,他对杨灏的指令,都是一个月前赵蛮下达的,那会还没有血月呢,两人琢磨应该不是血月之事。那护卫自去探查消息去了。
杨灏则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
这汴京城,杨澈也只是第二回来,除了以往还在杨家的时候,听杨渊说起过汴京的繁华,对汴京及附近景致有个印象,还真的一点也不熟悉,上回过来,他也只从自家的别院,去了大相国寺,别的地方也没有去过。
杨灏随着人群的方向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也不知道如何打探消息,总不好拉着人就问:“最近朝中有什么大事发生?”
可赵蛮既然跟他说,他进了京自然会知道,那肯定是他能够查探到的消息。
还是不经意听见两个妇人的对话,才知道这路是去大相国寺的。
想起大相国寺的繁华,又有血月之灾在前。想来此时求神拜佛的人应该更多,就这路上已经是人来人往,杨灏当即决定,那就去大相国寺探探消息吧。
走不多远。杨灏突然认出这街面上的一家叫翰墨轩的书画铺子来。
原来是这条路。
他神色微暗,又往前走了两步,目光到底还是忍不住往这翰墨轩后面的巷子看过去,巷子里只有一户三进的宅院。
杨灏抬脚走过去,此时这朱红色的大门紧闭,亦无半点声响。看着眼前的别院,他突然眼眶发酸,忍了忍还是抬脚走上台阶,在门口坐下来,靠着这大门上,这一个多月的苦楚,顿时涌上心头。
这别院是先前杨渊给他安排的。这里清静,又距离大相国寺和护城河都不远,他十分喜欢,要不是身份被揭开,又有了余家这些事。他本来是打算在汴京好好的待上一阵。
虽然恨不得冲进去跟三哥好好的说说话。可是,想到先前给三哥写了信,禀明了身份之事,没等收到回信就去了秦州走了,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三哥,他和余家都是杨家的罪人呐!
何况中秋节都过去好几天了。三哥肯定已经回播州去了。
杨灏靠在门扉上,直直的看着从院子里飘落出来的两片梧桐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这两片发黄的叶子被秋风一卷,翻滚着远去了,他才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缓缓的站起来。
还不等走到巷子口,突然见到两个人迎面走来,走在前面的那人一身水绿色交领长袍,双手负在身后,悠闲的踱步而来,身后跟着一个青衫小童,手上提着一个三层的棕色食盒。
虽然隔得有些远,今日又是天阴沉沉的,他却认出来,来人正是三哥杨渊和小厮川芎。
杨灏目光一闪,赶紧侧身不敢迎视,只心中却有些慌乱,怎么三哥还在汴京?那不是中秋节也没有回去?
他自觉无颜面对杨渊,杨渊若一如既往待他,他心中有愧,若是待他变了,他也难受,只想找个地方躲避,可这里回头是死巷子,没有路可走,一边是杨家的院子,另一边……
眼看杨渊带着人越来越近,杨灏赶紧往回走,他这个月变化很大,嘴上都冒出一圈细密的绒毛来,头发也乱糟糟的,三哥大约也认不出他来,记得翰墨轩在这巷子里好像开了一个侧门。
回走了几步,果真发现一个紧闭的木门,他赶紧对着门捶起来。
听见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都能听见川芎的说话声了,“……京提举边和堤岸司扣着船不放,今天还没有松口,那陆博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咦,今天方大人来翰墨轩了吗?哎,方大人,你有正门不走走什么偏门呢!”
川芎说着目光往杨灏这里看过来,还跟杨灏打起招呼来,杨灏越发急了,知道川芎是将他误认为什么方大人了,他并未开口说话,只恨不得川芎赶紧闭嘴。
杨灏和川芎越走越近了,总算这门被杨灏捶开了,不及看清楚开门的是谁,他赶紧撞开那人,钻了进去,低低的说了一句:“抱歉。”
“哎……”
杨灏垂着头,往前疾走,开门的男子回头看了看他,他找了个这角门外,绝对看不到的地方,佯装低头看画,打算一会跟刚才那人好好道歉的,这开门的男人也并未寻他说话,而是站在门口,已经跟门外的杨渊说起话来了。
知道三哥跟这人相熟,杨灏又着急起来,想着要不要走了算了。
可这时听那人道,“叔琅,你们这是从堤岸司回来的?你还是舍财免灾算了,何必天天去受气。”
叔琅是杨渊的表字,两人以字相称呼,可见是相交不错的。
杨灏顿时脚步一顿,三哥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么?
他侧着头,仔细听着,却是杨渊调侃道:“春和,就是没有堤岸司也有别的地方,这大宋的榷货务、都提举市易司、都商税务、交引库我都跑遍了,再拖到年下,我大概可以胜任太府寺的职务了。”
杨灏一直就知道经商不易,三哥在外也不容易,可还是头一回听他谈及个中辛苦,心中微微发酸。
被唤作春和的男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道:“当心明日就安排你进太府寺去。”
两人又说了几句,杨渊就告辞离去了,听见对面的开门声。土台叉划。
等杨灏回过神来,就发现一个中等个头的男子站在他面前,这人年约二十五六,面白无须,生的fēng_liú酝籍,双眸炯然,正盯着他瞧,面上带了几分探究之色。
杨灏有些不好意思的作揖:“刚才唐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