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建设和胡沧海推杯换盏,各自盘算着自己的利益。两个人都带着酒气,说话也没有了分寸。丁建设拉长了舌头说。
“啊,好酒。大海啊。刚才我说到哪了?”
胡沧海也是呜呜啦啦大舌头,可还是牵挂着处理牛圈的事。这个是胡沧海最后的堡垒,丢了牛圈可一无所有了。“奥,村长说,说牛。村长说到要处理牛圈里的那几头牛的事。
丁建设拿着酒杯的手,颤颤巍巍。“啊,对。那牛,那牛就,”
丁建设说着那牛,下面的的话应该是处理意见。结结巴巴大喘气,还没有说出下文。没有说出那牛到底怎么样,村委办公室的后门开了。
“村长啊,村长。可不得了了,村里可出大事了。”
村长丁建设的酒起作用了,一连几个牛字也是刚说出口啊。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一个人,大喊大叫着。咣当推开了办公室的后门,冲进院子里来了。
在村长家里大喊大叫,那还了得。丁建设张嘴就骂。“这他娘的谁呀,犯什么神经啊。是你家里失火了,还是你家的孩子掉井里了。喊什么喊啊!”
两个人放下酒杯回头看,闯进来的是三柱子的老爹胡老六。腰里扎着一根草绳,草绳里还别着赶毛驴车的小鞭子。狗撵着屁股似的,跑到酒桌子前面。
也不光是丁建设心烦,胡沧海也很生气啊。两遍想知道自己最关心的事,村长的话说到嘴边了。让这个老鬼这么一搅合,就是没让村长说出来啊。胡沧海恨恨的看看胡老六,这个老鬼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胡老六和胡沧海的关系,也是出了五福的一家子。别看胡老六年龄大,还要叫胡沧海小叔。胡沧海是蚂蚱安子背驴体,人小辈大。胡老六打断了村长的话,气的胡沧海顺口也骂出来了。
“我说胡老六,你他娘的让夏助理的白熊咬了屁股还是怎么。大白天你叫丧啊你。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看你咋咋呼呼。你眼瞎呀,没看见我和村长在谈工作吗。看让你搅合的,有屁快放。”
胡老六一伸脖子一低头,用力咽下一口唾沫说:“哎呀,海叔也在呀!村长啊,陶元庆被打死了,脑子都打出来了。满屋里血糊白咧的一大片呀!你快去看看吧。可吓死人了。”
一听说村里打死了人,丁建设的酒被惊醒了。胡沧海的脑子里也激灵一下,酒劲吓跑了一大半。
胡老六平时就是个拍马溜须的人,这个人胆子很小。可心眼不少,整天赶着一个毛驴车什么都干。本来就跑的喘不上气来,憋得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
让胡沧海劈头这一顿臭骂,也不敢多言语。心里哆嗦,胡老六说话更大喘气的罗里噜嗦。好不容易说出来这两句话,可把村长家搅拉乱了。
村长丁建设瞪大了眼睛,没听清楚胡老六说的谁家。丁建设急急的问:“什么,什么。是谁打的谁呀,胡老六你说清楚一点。你说是谁家满地人脑子。”
村长和胡沧海一听,打出了人脑子了。同时跳起来了,村长丁建设上前,一把抓住胡老六的前衣服领子。忽听身后啪嚓一声,“哎呀,我的亲娘哎!烫死我了!”
三个人六只眼睛,惊慌的同时看门口。村长老婆吴翠翠端的一大碗汤掉地下打碎了。胡老六咋咋呼呼,说打出了满地人脑子。吴翠翠端着热汤大碗,一出门口正好听见了。吴翠翠可吓坏了。
村里有事找村长经常的事,可吴翠翠端着汤菜走到门口,听见胡老六说村里死人了,还打出人脑子了。
吴翠翠脑子里翁的一下,一脚踩在门槛上。一哆嗦大碗掉地上了,大碗摔碎了。菜汤子撒了一地。
“翠翠你没事吧,”丁建设撒了胡老六跑过来了,胡沧海也跑过来了。
胡沧海看着村长老婆吴翠翠,热汤都洒在前胸上了。村长老婆吴翠翠,捏着褂子前襟直哆嗦。
“婶子你没事吧,别烫着哪里啊。”胡沧海关切的问。
胡老六也凑过来说:“快看看烫的厉害了,烫伤了要抹獾油啊!”
吴翠翠定定神说:“没事,你们说事吧。我没听清楚,你说谁家打仗打出脑子了。”
“嗨,是陶元庆被人打死了。我从镇上回来送下你,又去山上的地里干了一点小活。看看天也傍上午了,就赶着车往家走。”
村长老婆没有听胡老六说下去,一个人悄悄回屋里去了。换上一件褂子又出来,胡老六还没有说到正事上去。村长丁建设不耐烦了,无辜让老婆受了惊吓,还摔碎了大碗。
摔碗在农村很不吉利,发丧出殡才摔碗。都是这个胡老六给闹的,真晦气。
“我说胡老六啊,你能不能挑主要的说。看你罗嗦些啥子吗?你看见人脑子了吗?是谁打的?”
“啊,是啊是啊!我看见了,看见了。白乎乎的好些呢,一定是人脑子不会错。王婆让金贵去喊夏助理,陶元庆家里好些人呢。我刚挤进去,不知道是谁打的。有人说让赶紧来告诉村长,让村长过去看看。这不是吗,我就跑过来了。”
打出了脑子打死了人,丁建设不怕。丁建设心里想的,是村长的权利地位。下派村官来村里,可不是村长一手遮天的时候了。驻村干部,那可是上面的钦差大员。
该问不该问的,那是都要过问。丁建设虽然做了一些准备工作,散布谣言。说村官就是下乡镀金,吃不了山村的苦。顶多也就一年半载,人家还是拍拍屁股走人。
可保不住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