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欢迎的人群,没有欢歌笑语,远征的破虏军在一片静寂中返回了济州港,码头上只有万基等数人前来迎候。
此番大胜是近十余年明人对建奴少有的大胜,但是,也是一个注不能宣扬炫耀的胜利,赵烈如果想继续低调的发展下去,目下只能将它深深的隐藏。
“万基拜见大人,恭贺大人率军大败建奴。”万基躬身施礼。
白士第等人也是上前参见。
“罢了,免礼吧。”赵烈要说对此番大胜不高兴,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任谁对上这小猫三两只也兴奋不起来啊,“虽说我军大胜了,伤亡却也惨重。”
想起伤亡的一众弟兄,赵烈不禁眼神一黯,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大人不必过于难过,辽东的弟兄们也是得偿所愿,能杀敌报仇也是一大快事。”白士第很有眼色,见到赵烈极为的伤感,他急忙宽慰道。
“但愿吧。”赵烈苦笑一声。
天启七年二月初十,晴,微风,刚刚建成忠烈祠后面墓地上破虏军近两千的兵丁们整队肃立,这是在济州的所有军兵,除了值守的全部前来送别阵亡的弟兄,炮声,枪声相续响起,在摆满祭祀物品的桌案后,赵烈带领着济州城的破虏军全体跪拜铁山阵亡的近四百名破虏军将士。
他们的尸身没办法从铁山带回,墓穴里埋葬的是他们的身份铭牌和他们行囊中的一些衣物。
仪式完成后,赵烈来到大队前方。
“军兵们,长眠在此的是我们的兄弟手足,他们是为了铁山数万明人的安危战死的,他们的阵亡换来了数万大明人的新生,他们乃是这些明人的万家生佛。”赵烈用洪亮的声音喊着,队伍中隐隐传来啜涕的声音。
毕竟如此多的伤亡,已经达到了此番征战破虏军征战总数的一成多,长枪兵几乎每个什都有伤亡的军兵。这在冷兵器时代已经能使得许多军伍崩溃了。
同为战友悲切的心情一时没有消散,又在今天这个祭奠的特殊日子,悲切在所难免。
刘福贵两眼含泪,不禁想起阵亡的汤陷军同老廖,老廖的圆滑世故,汤陷军的年幼善良,尤其是拼着自己在寒冬中忍耐,也将他自己的羊皮毯子送给受苦的辽民,多好多善心的小子,特么的老天不开眼,尽收好人啊。
“今日,我等在此拜祭这些弟兄,愿他们早日超脱,我赵烈今日委屈这些弟兄了,只能默默的葬在此处。”赵烈环视一众军兵们。
“我赵烈发下誓言,有遭一日我破虏军大败建奴,夺回辽东,定将诸位弟兄迎回辽东故里,风光大葬。让辽东和大明百姓晓得他们是为了这片土地与建奴血战而死的,让他们世代荣享百姓的祭祀。定会让他们有一个荣耀的身后。”
“多谢将主。定为将主效死。”刘福贵听到此处,脑子一热大喊道。
一时多谢将主的高呼此起彼伏。一些呜咽声间杂期间。
葬礼结束,军兵们返回驻地,赵烈没有立即回返,他在墓地前久久站立,原来只有寥寥数个在攻打济州岛过程中阵亡的兵丁们的墓地,现在竖立了数百的墓碑,竟然诡异的颇有气势了,这让赵烈苦笑无语,这只是开始,以后这里的墓碑可能是铺满墓地的,这是大明人为了大明的重生洒下大量鲜血的开端。
罗十一,二十二岁,什长,辽东凤凰城万家屯人,于天启七年正月十五日与建奴激战,阵亡于铁山。
李山阴,十九岁,辽东海州葛村人,于天启七年正月十五日与建奴激战,阵亡于铁山。
汤远,二十五岁,百总,辽东复州汤家崴子人,于天启七年正月十五日与建奴激战,阵亡于铁山。
刘黑子,二十岁,辽东金州刘家洼子人,于天启七年正月十五日与建奴激战,阵亡于铁山。
汤陷军。。。。
廖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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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本该是万家团圆的日子,他们却是为国阵亡在异国他乡。
赵烈一一观看了身边的几块墓碑,都是年轻力壮的辽东汉子,都是在自己的旗帜下与建奴激战阵亡的大明英烈,赵烈望着林立的墓碑久久驻立。
在朝鲜数千将士的浴血奋战之时,想来大明朝堂中还是党争不断,天启帝的木匠手艺还在苦苦磨练吧,大明士林精英们还在酒席上吟诗作对、醉生梦死吧,各个士绅大族正在谋划如何抢夺小民的田亩吧。
亚历山德拉身着黑色束身长裙,披着一个白色丝质披肩,在玛塔以及几名自家葡萄牙护卫的随扈下,走向忠烈祠。
亚历山德拉静极思动,也是想给赵烈一个惊喜,于是乘坐亚历山德拉号随着船队来到济州。
放一下码头,见到白士第,晓得了赵烈正在忠烈祠祭奠,也晓得了铁山血战。
虽说晓得赵烈无事,但是她还是想第一时间赶到赵烈的身边,看看他如何了,心情可好。
快步走在路上,亚历山德拉恍惚间仿佛又回到澳门岁月,赵烈恳切的谈到北方蛮族的凶残血腥,以及来澳门的无奈之举。
亚历山德拉是来到石岛后看到如此多的难民以及他们遭受的苦难,尤其是那些孩童经历的痛苦,简直无法想象这是怎样的人间惨剧,简直与教会说的炼狱有一拼。
她在男女之情外也为赵烈的仁爱吸引,这个男子可是拯救了数十万人的性命啊。多少难民的悲惨命运为其拯救。
当来到忠烈祠时,只见到一众护卫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