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在莱阳休整了三天,大年三十也是在莱阳渡过,赵烈差人在莱阳大肆采买,做了一顿丰盛的晚宴,让手下兵丁过了个好年,大碗的酒肉伺候,并通告手下军户,每人赏银五两,回返赤山即刻发放,立时属下欢声雷动,尽皆拜谢。
此番征战没有阵亡的,只有两个重伤的,如今也是大为好转,又有如此赏赐,军兵们是尽皆归心。
本来军户们在左千户所都是被分了田亩,这两年过上了好日子,因此为赵大人卖命那也是应该应份的,每家每户尽皆踊跃,此刻大人更是不吝赏赐,他们对于赵烈的感激更是无以言表。
大年初一午时初,赵烈在莱阳得报,大明都指挥使、右都督登莱镇总兵张可大率领登莱战兵两千、登州卫、莱州卫、威海卫等六个卫所兵丁八千余人离城只有二十里了。
赵烈、林东泽、祝英、王县丞、张韬等人在百余名护卫随扈下城外三里迎候,此番林东泽没有了屈辱感,张可大乃是登莱都指挥使、登莱总兵,朝廷正二品大员,林东泽只能跪迎。
前锋乃是一千的莱州营骑兵,有一个把总带队,赵烈看到近半的战马颇为瘦弱,好在他们的主人大多身披皮甲,没有重甲骑兵,否则这些战马恐怕早就跪了。
莱州骑兵在城外下马等候,毕竟下一步的行止要由张总兵安置。
接下来就是登州卫、威海卫、莱州卫等卫所兵了,这些兵丁也是衣衫褴褛,好在他们大多年纪适中,总算没有爷爷兵娃娃兵,兵器齐全,许多兵丁身着破烂的棉甲,比起复设的靖海卫那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居中的是张可大的登州营骑兵,这也是登州最强的骑兵了,他们的战马比莱州营强了不少,大多还算强健。军兵许多披着皮甲,武备尚全。
登莱总兵、张字大旗飘扬中张可大排众而出,他年纪在五十左右,颇为强壮。须发微微泛白,身上的鱼鳞甲上落满灰尘,眼窝微陷,眼睛极为有神。
赵烈、林东泽等人跪拜于地,口称大帅。
众人先后见礼。当真是一片忙碌,张可大身边的有战兵营把总、各卫指挥使、同知等二十余名军将,只是见礼就用了盏茶功夫,赵烈暗自大骂大明官场的繁琐。
“你就是都指挥同知赵海明大人的次子。”张可大眼神望向赵烈。
“秉大帅,家父就是赵同知,属下乃是次子赵烈。”赵烈躬身施礼。
“前日闻报,你在莱阳毙敌数百,解了莱阳之围,本帅为你父欢喜,不亏是将门虎子。”张可大捻须微笑。脸上的皱纹刀砍斧凿般鲜明,显示其南征北战的半生。“来,赵千户说说,如何数百败数千。”
周围响起隐约的笑声,估摸是以为虚报战功,毕竟能有千余乱民就不错了。
“大人,闻香教乱民不过是乌合之众,其中大部不过是愚夫愚妇,被邪教裹挟,战阵之上。我军先是用火铳、枪阵击毁其前锋,后面马队冲锋,乱民大溃,我军追击数里。首级、俘虏和缴获尽在城中由大帅处置。”赵烈恭敬答道。
由不得他不恭敬,此时的大明总兵大多有两把刷子并且大多还算尽忠职守,福建的沈有容、辽东的满桂、赵率教、山西的虎大威等尽皆豪杰,南北征战南据西夷北战北掳,这才勉强保住大明江山不乱。
让大明崩溃的是内政,是内部治政和文官督军征战毁了大明。大明当下的武者已是尽了力。
“大人,属下观大人统领骑队颇为精壮,有此数百骑足可破数千。”赵烈倒是没有奉承,有此骑兵数百足可击败闻香教乱民数千了。
“年纪轻轻就深知官场三味,不可如此逢迎。”张可大笑道,心情颇佳的调侃,既然赵烈敢说俘获全在城中,他料定此番没有虚报战功,否则就是取死之道,对于赵烈建功他没有妒意,他已是武职巅峰的二品总兵,升无可升,当下他只求安稳为上了。
“属下皆是实言,绝无逢迎之意,望大帅明察。”赵烈笑着施礼道。
“呵呵,”张可大大笑两声,“好个黑小子,口才了得,与你面相不符,老赵有福了。”
张可大与赵海明会过几次,知晓赵海明颇为知兵,识大体晓进退,可惜只是水师军将,升迁之路太过狭窄,这辈子没有大的指望了,如今的都指挥同知恐怕也是其武职顶峰了,嗯,这老赵埋下了伏笔,让其子从军步军,重新开辟局面,也是个聪明人。
“大人过誉,下官不过是黑炭头粗武夫一个,只晓上阵厮杀。”赵烈谦逊道。
就在此时,几骑飞奔而至,一人滚鞍下马回报,
“大帅,前锋靖海卫常大人回报,在抚远地界遇敌埋伏,折损百余人,当下与敌相持不下,望大人遣人增援。”
张可大微微皱眉,几日前捷报,今日挫败,何也。他思量着看看赵烈,“命前锋营莱州骑队即刻出发增援抚远,其他步军休整一日出发讨逆。”张可大发布谕令。
莱州营兵万般无奈的在大年初一继续出发,心中大骂前方败北的靖海卫这帮子蠢货以及让他们即刻出征的张可大,休整一天能死啊,他们当然知道莱阳城的大餐离他们远去了,而他们大年初一还得继续前行,奔命厮杀。
赵烈此时命令所部从城内迁出,让出驻地给张可大以及其登州战兵,毕竟他们的驻地是城内唯一可供张可大本队休整的地方,其他卫所兵全部在城外宿营,城内没有位置。
当整肃的三百余名兵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