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宴结束后,张可大返回了安永德为其准备宅邸,这是一个刘姓士绅的闲宅,三进三重的院落,此时都被张可大的百余名亲卫控制了,安永德还奉上了几个丫鬟使女以供驱使。
安永德闲话几句后就告辞离去了,毕竟登莱镇行军多日,也得让张可大早些安歇才是。
赵烈却是被张可大留了下来。
“大人,此番听闻大人在来此途中与建奴大队接阵,阵斩三百余名建奴,真是可喜可贺啊。”赵烈笑眯眯道。
张可大手里的茶碗一顿,他似笑非笑的看看赵烈,心下明白这是用建奴首级来进献,当然也是必有所求。
张可大能到朝廷二品大员的位置,当然不是愚直之人,深知官场三味,如果不经多方的运作他这个实职总兵从何而来,他是深知官场上下心思,赵烈如此上道,定是有所求了。
张可大点点赵烈,笑道,“小小年纪,从哪里学来的这般行径,说罢,你看中了什么。”
“总镇真乃目光如炬,”赵烈小小的拍了一记,“大人,此番属下仰仗部下奋勇,侥幸得胜,想来官职上还能小进一二,不过,将军难免马上亡,属下可是不想转入战兵营,如今在石岛方才铺开局面,实是不想远离,总镇大人,您看靖海卫指挥使这个位置,属下能有几分把握。”
张可大笑眯眯的看着有点忐忑的赵烈,心道,这位衙内也是有所求啊,我还以为你有老爹和军功在手向来不求人呢。
对于赵烈对于靖海卫指挥使的垂涎,他倒是想促成一下的,毕竟登莱卫所这帮子地头蛇这两年来的阴奉阳违可是让他吃了不少的苦头。
张可大对于这般丘八是深恨之,只是这些人都是登莱地头蛇,仓促间不得其法,如今赵烈想要居于其中,定会同这般人冲突一番。他是喜闻乐见。
当然,既然赵烈如此看中,那么张可大怎能不敲上一记,否则岂不是太不上道了。
“赵千户。要本镇保举你不无不可,”张可大玩味的看看赵烈,“嗯,听说你俘获建奴千余匹战马,唉。说来惭愧,登莱战兵的坐骑如今只是勉强维持,竟然没有备用的战马,这可如何了得。”
靠,你个老小子,原来盯上了战马,当下战马奇缺,最低也得六七十两银子一匹,这近两千匹战马就是十万两银子,而赵烈的打算是让自家的步兵也上马作战。增加步兵的机动能力,这对建奴作战中至关重要。
如今马匹缺口极大,这个老混蛋一眼就盯上了赵烈的心头肉,赵烈不仅是肉疼,而是浑身上下都疼了。
张可大欣赏了一下赵烈纠结的表情,自顾自的品茗,他不怕赵烈不屈服,谁让你有所求呢。
“总镇大人,这些战马补充属下战损后还可富余六百匹战马,下官尽皆献于大人。”赵烈权衡一二。卫指挥使对于保有石岛至为紧要,相比之下马匹毕竟还是用银两可以买到的。
“如此甚好,”张可大心中大乐,这可是三万余两银子啊。最为紧要的是可以大大加强登莱骑兵的战力,没有好的备用马匹那是什么骑兵。
“赵千户放心,本镇定会上书保举与你,赵千户乃是登莱镇有数的猛将,怎可相让于人。”
他倒是不晓得,在固安一战中赵烈还俘获了战马。暗道这赵烈将泰半缴获战马献了出来,很是上道了。
“大人,不知下官的弟弟赵锋不知能否升任靖海卫左千户。”赵烈终于提出了最后一个条件,石岛这个基地必须要握在手中。
张可大哈哈一笑,允了,他心知肚明老赵家这是对石岛志在必得,不过,这同他关系不大了,小小一个千户他还做的了主。
第二日近午时,登莱镇各个卫所的兵丁才抵达涿州,就是这般路上也溃散了近千的兵丁,没法子被路上百姓的惨状吓坏了,这是同建奴拼命,很可能命不久矣。
张可大面色铁青的看着这般拖后腿的乞丐兵,将几个指挥使一通大骂,真是把脸都丢到京畿了,让他张某人脸面无光.
安永德倒是暗自点头,他又看到了熟识的大明卫所兵,嗯,这就对了,登莱镇不可能皆是如小赵麾下那般能战的军兵。
到了晚上,几个指挥使偷偷的联系赵烈,想要购买些建奴首级,这些建奴首级已经成了这般人的护身法宝,有了这些首级那就是立有战功了,即使上峰怪罪下来那也有说辞了,看到没,同建奴血战过后,折损严重,不堪再战,只能就地休整。
赵烈是发卖了三百建奴首级,每个首级二百两银子,每个指挥使都买了几十个首级。
朝廷赏格是每个建奴首级四十两银子,自己还得掏腰包解决一百六十两银子,不过这银钱可是省不得,这是保住职位和身家性命的护身符。
就连赵烈的顶头上司常汝宁也厚颜买了五十建奴首级和些许兵甲,什么,你说赵烈如何不奉上一些,两人僵持至此,赵烈能发卖与他就是不与他计较了。
赵烈因此获利近五万两银子,总算将战马的损失找补回来了,他手里的建奴首级太多,过多的首级对于他的升职没有太多益处,有个千八百的首级足够了,何况块头最大的塔拜这位六爷的尸首在他手中,其他的首级还真看不上眼了。
至于张可大则是对此不管不顾,懒得理这些破事,他也不想登莱镇卫所都是乞丐兵战力底下这般实情闹的尽人皆知,多少有点斩获给他这个总镇涨点脸面吧,难得糊涂啊。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