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站在难民营的最北面的临时公房前,眺望整洁规整多了的难民营,还是很有成就感,满意的点点头,万基看看他的脸色,慢慢的放下心来,难民营万事繁杂,两个多月的时间,整理好这许多事项,万基自问已是竭尽所能,不过一切以大人满意为标准。
“说吧,现在营里最困难的是什么。”赵烈没有进到室内,这个办事机构以前就是荒废了的六七间草坯房子农家院子,这也是这里唯一的房子了,万基把这里简单收拾一下办事,环境不说,只是屋内有股味道,赵烈不喜。
“大人,粮食还有三千多石,白银四千五百余两,粮不多了,到威海卫里去卖粮,很多粮商非七分银子一石不卖,摆明就是因为咱们需求大,想捞一笔,另外,就是马上天凉了,灾民没带什么衣物逃出来,现在能遮住身体就不错了,这还是老夫人送来的衣物解决了不少,不过冬天衣物全无。”万基把目前的基本情况说明了一下,目下难民营就没有不缺的东西。
赵烈目光冷了一下,“发难民财,他们忘了我们是威海水师,让水师船帮着到扬州运一下,我不信了,缺了张屠夫还能吃个带毛猪。”
万基、赵猛、吴群均愣了一下,什么带毛猪。
“至于冬衣,也一并到扬州采购一下,江南盛产织物,几万人而已,扬州肯定有,这个事交给你了,万基。我再给你支应万两银子。”
万基咧咧嘴,万两也不太足啊。
赵烈看看万基的一脸苦相笑了笑,“把此次俘获的绢帛,太刀,折扇,带到扬州折价卖了,所得银两归你支应。”硫磺、铜都是有大用的,只能留下来,所剩东西可卖的不多。
“二弟,冬天取暖的柴火奇缺,难民的日子不好过啊。”赵猛又扔过来一个难题。
“石炭,多进一些石炭。”赵烈思索一下,只有把蜂窝煤祭出来啦。要知道山东也是国人诞生地之一,几千年的砍伐使得林木寥寥,有也是在深山老林啦。
“石炭是不贵,不过毕竟也是一大笔支出。”赵猛也是发愁赵家的支出。
“我有一个办法,”赵烈把蜂窝煤的办法一说,蜂窝煤极简单,而且不值钱的面煤就可,赵烈一说,几人觉得可以一试,一旦成了,那可省钱了。
“先买石炭回来制作试试,行的话,自己开个矿。”赵猛拍了板,到底是参与家中庶务的,连上游都要抓在手里。
“大人,不少难民思动啊,”吴群看看赵烈的脸色,毕竟刚跟随赵烈,“有的不想干呆着,打算到别的地界看看运气,不过不多,最多的是看能不能加入个杀奴的队伍一是混个出身,二是也为家人报个仇。”
“嗯,吴群说的不错,”赵烈鼓励了一下吴群。“不过,我们这里也今明年也要大规模招兵、招工,告诉难民,不急,我们马上需要大量人手。”
赵烈头昏脑涨的在这呆了多半天,解决一个又一个问题,虽说有后世经营的底子,不过,难民问题千头万绪和单纯的企业经营不是一个路子,让赵烈头大如斗。
回返前,赵烈通晓众人,三日后辰时校阅军伍。
三日后辰时初,两千人的队伍安静无声的排在滩涂地里,有三分之二的人拿着长棍,三分之一的人拿着短棍。虽说衣衫褴褛,不过,已有了强军的雏形,赵烈站在队伍前边为了操练特意垫起的一个小土丘上。身侧黄汉、万基、余大宝、李虎、汪全、杜立等人相伴。
“大人,这两千人身体强健,一半人只剩孤身一人,还有的是有父兄弟妹的,成家的极少,都是被建奴迫害的家破人亡,与老奴仇深似海。”汪全介绍了基本情况。
赵烈静静的看着队伍,他感到队伍数千人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他也相信在这的绝大多数的人都对建奴仇深似海,不过,后世的阅历告诉他,能不能把深仇转换成反抗的巨大的动力,并付之行动,实属大不易。
三日前告之此次校阅后,赵烈苦思冥想三日,自己的军队就从此时此地有了雏形了,前世自己不过是企业中层,当然是个男人都有领导千军万马的将军梦,没想到来的这里圆了这个梦,不过作为前世军旅白丁的自己对于驾驭这支军队可是没有十足的信心。可偏偏这个乱世逼着你挽救这个国家就必须从驾驭这支军队开始。
这支军队与建奴有着抄家灭族的深仇,在大明很难找到有这般好的杀奴的基础的了,只要整训好了,上了战场稍一动员就能与建奴血拼到底。不过,血仇也可以转化,转变。一如历史上的孔有德,全家在鞍山起兵反抗老奴暴政,只有他一人逃脱,耿精忠堂兄弟死于建奴,尚可喜父亲、长兄与建奴战死,两个哥哥,一个弟弟陷于建奴之手失踪,估计也是死于建奴之手,一家只剩尚可喜一人,此三人与建奴的深仇不可谓不深,却相继投靠建奴,并成为建奴凶猛的猎犬,甚至他们与吴三桂杀的大明义士比建奴杀的还多,孔有德甚至为建奴在广西全家战死,真是可笑。哪里出了问题。
辽东的军事集团和大明仕绅集团中大批的投奴表明为了不丧失手中的已有的权利和利益,他们不惜带上汉奸的帽子,他们只要权利和利益,失去了权力以及利益对于他们是比投奴成为汉奸还要可怕的事。所以他们不惜成为千古笑柄也要走出这可耻的这一步。自己和自己家族的利益凌驾于国家之上,对于大明许多人来说,换个大清不过是换个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