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看着方圆数里遍布人马的尸首,以及还在嘶喊的伤兵伤马,他无语的摇摇头,他如今虽说心肠已是冷硬多了,但是眼前的一切还是让他从心里往外的厌恶。
一个民族的血脉在此碰撞,也许让孔有德李九成之流十分兴奋,但是只会让赵烈深深厌恶。
远处破虏军留下了一些人马收拢伤患,其他的军兵开始四处追击逃亡的叛军。
冲阵而出的叛军最多不过几百人,其他的有的向来路逃去,有的来到两侧台地,放弃战马开始爬山,只要能逃脱一死,所有的手段都得试试不是。
过了顿饭时间,几个护卫将一个满身鲜血的叛将抬了过来。
一个护卫粗鲁的抓住此人的发髻将其脑袋抬起,赵烈一看正是叛军的都元帅、原登州镇守参将孔有德。
孔有德能存活下来正是因为铁甲护身和一定的运气,但是如今他浑身多处骨折,坐起来都不能够,全无一个时辰前威风凛凛的都元帅的气派。
“呦呵,这不是都元帅大驾光临吗。”余大宝嗤笑道,他如今这个嘴也损的很,也算是一种进展了,同往日拙嘴笨腮不同。
“赵烈,你个卑鄙小人,你我本应联手同抗朝廷,你却从背后下刀子,你日后也是我的下场,不得好死。”满脸青肿的孔有德没理会余大宝,他呸的吐出一口血骂道。
“哈哈,都元帅此言差矣,所有的协议都是用来撕毁的,前宋宋金合议、宋元合议,哪次不是如此,就是都元帅大人用招抚这招害了朱万年、抓住了谢链,让万千明军送命,这个毁诺的事万万不能由都元帅来说吧。”
赵烈长笑一声,孔有德竟然拿私下交易的事说事,真是让人好笑。
就是叛军做出的一桩桩一件件欺骗山东登莱几任巡抚。甚至将督师刘宇烈都玩弄的团团转,就是反复无常用空话诱敌罢了。
赵烈所为真是没法同这几位比,孔有德、李九成等粗汉将一个个饱读诗书的朝廷大员玩弄掌骨之间,他赵烈自叹不如。
“多说无益。”孔有德老脸一红,好在此时已经全然看不出来了,“只说一件,朝廷和崇祯如此忌惮你赵家,你不应是正该坐拥渔翁之利。为何让那个坐在京师里的黄口小儿得利。”
孔有德百思不得其解。
“本也如此,”赵烈看看四周战场的残骸,他伸手一指,怒道,“你当本将愿意看到麾下好男儿躺在这个肮脏的尘土里吗,”
赵烈凌厉的眼神看向孔有德,孔有德心中一抖,“听闻都元帅打算投靠大金了。”
赵烈突然来了个瞬移,孔有德惊诧道,“你怎么晓得。”他的回答完全是下意识的。
这件事有多骇人。孔有德、陈有时、李九成、毛承禄、王子登等人一清二楚,他们麾下许多人同建奴有血海深仇,他们商议一旦没有战胜官军只能投靠大金这个事时,都是暗自商议,不敢让军兵晓得,就是属下护卫都不敢告之。
他们就是怕军心动摇,这个事他们倒是没想太多汉奸卖国贼这般,在这个时代没有这一号。
他们所为虽说背弃了祖宗,但是为了活命也没法子,就连祖大寿也降了。虽说后来偷跑回去,但是毕竟是曾降了大金。
更不要说李永芳、范文程、石庭柱之流了。
“难道是王子登说的。”孔有德脱口而出,在他想来毛承禄在此,李家父子在登州。还有谁,只有王子登了。
“要想人不知道除非己莫为。”赵烈摇了摇头,心道,我在此才晓得王子登,但是你们后来的降金我是一清二楚,根本不用问。
“我等也是逼不得已。朝廷逼着我等上辽东同建奴拼命,各地刁民谩骂****我等辽人,”孔有德脸上横肉抽动,“既然逼的我等没有活路,不如放手一搏。”
“好个逼不得已,”赵烈不屑道,“你等逼不得已,就能让百万百姓流离失所,能让数十万百姓身首异处,让数万妇孺毙命在此。”
赵烈用手一指孔有德,“你等就是反了,带着家小众军出海到东江到朝鲜自立门户,也算逼不得已,山东百万百姓与你何干,让你等驱赶虐杀,他们有多少不得已。”
“哼哼,不过是些蝼蚁。”孔有德满不在乎,人他从辽东到山东杀的多了,他是当真不在意,都是些两脚羊罢了。
“嘿,”赵烈自嘲一笑,同一个畜生争辩什么,当真好笑,“将这个蝼蚁拉出去凌迟了。”
“赵烈,我孔有德向来很少求人,今日就求赵大人给个痛快的可否。”孔有德不只一次的凌迟过旁人,这当真是酷刑,还不如车裂,一下完事死求的了。
“都元帅见谅,赵烈也是逼不得已啊。”赵烈笑眯眯道。
孔有德开口大骂接着又哀求不已,只求速死。
两边上来的护卫用破布将其嘴紧紧塞上,手脚捆住,另有人手将一个木桩子竖在一旁,将其捆绑其上。
赵烈此时对这个人渣已是全无兴趣,他下令今晚就在此安营,即刻建立伤患营,救治伤员。
他还没有安置完,一声凄厉的长嚎传来,孔有德开始受刑了。
当同样身受重创的毛承禄被抬过来时,孔有德已经半昏迷了。
“孔兄,等兄弟一会,某马上就来陪你。”毛承禄有气无力道。
毛承禄被抬到赵烈面前时,先说话的是不是赵烈,而是毛承禄。
“你就是赵烈,嗯,你的麾下军兵确是勇烈,难怪斩首建奴千级。”毛承禄看着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