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端坐安达卢西亚战马上,他静静的观察着战局的变化,到现在为止,战场上的一切都是按照他的期望进行着。
火炮的轰击迫使倭人离开了横滨城以及大营,只能前驱同破虏军交阵,破掉了幕府军依城而战的筹谋,被迫野战决胜。
当然破虏军的骑队还没有完全成型,也就是真正的骑总和战兵营可以马上冲阵,备军的骑战还远未成型。
破虏军因此也不可能向建奴般铁骑四处围攻敌人,但是面对倭人的骑军,破虏军的骑军还是大有可为的。
介于一切形势都向着有利于破虏军的方面发展,以及下面分别有李禄、韩建、关明、王海州掌控,因此赵烈也就当个观战者了。
当各级军将报出一百五十步时,后面传来低沉的号角声,远远飘荡开来。
“虎。”所有的步军大吼一声,在军将的号令下立定站好。
这声大吼也下了对面幕府军一跳,实在是破虏军花样太多了,让他们极为的惶恐。
赵广在后面看到前方的火铳手在军将的号令下开始向火铳里装弹,他看到火铳手熟练的将弹丸装进铳管,然后用通枝压好。
在军将的号令下,他们齐齐的将火铳上肩对着倭人准备好。
一时间前方前方千人的火铳手几乎同时举起他们的火铳。
对面的倭人立时感到头皮发炸,毕竟铁炮的威力他们是太清楚了,中了弹丸的人即使是身穿铁甲也抵挡不住,何况这里过半的人身穿的是竹甲。
一旦弹丸破甲而入那就是就会将人的内脏搅得稀烂,根本没法收拾,往往是疼死流血死或是几日后高烧不退死去。
但是这个东西太昂贵,很多大名用不起,幕府也就是几千把而已,但是如今对面明军第一排就冒出了上千把铁炮,而后面还有更多的铁炮手。一时间让几乎所有的倭人武士足轻胆寒。
井伊直孝看到这些铁炮,第一时间就是毛骨悚然,他心中第一次涌起此次合战恐怕要输了的念头。
此时全部的希望都在前方三千名铁炮手的身上,如果他们能够打掉明军大半铁炮手。后面长枪兵进入肉搏,就有一举败敌的机会。
他即刻让护卫传令前锋铁炮侍大将和足轻大将,一定要将明军铁炮手击溃。
其实这是一个互拼的问题,如果人数占优的明军铁炮手折损殆尽,那么幕府军的铁炮手不会留存多少。
但是此时的井伊直孝没有时间顾虑。如果拼掉这些铁炮手能让幕府军大胜,他会毫不犹豫。
只有能战胜明军,合战的胜利光环也能掩盖损失的足轻多些这个瑕疵,相信将军不会为此有所怪责,相反如果大败,那就是万事休矣。
当倭人的大队过了百步这个早已标明的地界,破虏军大阵里突然传出急促的号角声。
千总百总们都是大喊着,开火。
砰砰砰,上千只火铳击发了,大股的烟雾中火光连闪。上千颗弹丸带着呼啸直奔倭人的战阵而去。
蓬蓬蓬,沉闷的入肉声音不断响起,竹甲根本对火铳弹丸无能为力,很轻易的被弹丸破甲而入,接着大声的哭号在倭人阵前响成一片,前方的铁炮手和步弓手大批倒下,他们如同被伐倒的树木以各种奇形怪状的姿势扑倒地上。
一时间凄厉的嚎叫和血腥气弥漫整个阵前,后面侥幸没有被击中的倭人足轻咬牙加快脚步继续前行,同经受炮击时一样,还得是加快步伐硬挨过去。同时他们心里的都是惊诧,铁炮不都是六十步才能开炮吗,太远它就没有杀伤力,根本不能破甲。眼前明人百步就开火还能破甲,这是什么情况。
后面的堀田正盛吃惊的瞪大了双眼,嘴里上下合动却是发不出声音来。
而井伊直孝则是面目铁青,明人的铁炮射程达到了百步,这太骇人了,而自家的铁炮手步弓手还得前行四十步才能开始反击。这要多少人命往里填。
但是此时撤军简直不可想象,如果让都是骑军的明军从后面掩杀,幕府军能从这里一直败退到江户,而且没有几个人能踏上江户城。
“堀田正盛,我命你即刻上前催促足轻尽快突入敌阵。”井伊直孝狰狞的向着堀田正盛大喊道。
“属下领命。”堀田正盛作为副大将当然要听从井伊直孝的将令,同时年轻气盛武士世家出身的堀田正盛不信邪,虽说当下很是憋屈,但是他坚信一旦破阵肉搏,明军必会崩溃。
堀田正盛咬牙切齿的一扬手,他的近百护卫随同他向前突进。
砰砰砰,破虏军第二排的火铳手开始击发,呜呜呜的弹丸破空声又是传来。
在这些恐怖的声响中,方才的一幕又是重演,几乎大群的倭人铁炮手和弓弩手跌倒地上挣命。
后面的倭人军兵踏着这些死去的或是将要死去的足轻尸体继续向前冲,马上就要到六十步了,这是他们可以还击的距离,因此他们不顾地上还没有死去的同伴们,他们如果多耽误一会儿下番倒地死去的就是他们自己。
就在此时,明军的大阵里又传来一阵阵低沉急促的号角声,盖过了战场上一切的声响,所有的倭人心中都是一沉,因为他们发现了,只要这种响声大作,基本就没什么好事,肯定会有打击临头。
轰轰轰轰,已经有一会儿没有轰响的几十门六磅炮和九磅炮同时轰鸣,只是此番出现的不是黑红的圆球,而是黑乎乎的密密麻麻的散弹。
这些散弹闪电般冲过几十步远的距离冲